對於一個老九龍城人來說早餐遠比午餐晚餐以及宵夜重要，四點起床，趁著晨光在菜市場買回原材料的許老太在五點鍾的時候做好了早餐，分別是熱乎的皮蛋粥以及摻了些肉末的烙餅，她的女兒今年是複習考大學的第二年，每天都會起得很早，隨後一整天都待在屋子和書本作伴。

    “乖女啊，起床啦~”許老太推開了門，發現許女正穿著睡衣整個人懸掛在房梁上，眼隻剩眼白，眼眶發紫，舌頭伸出，死相慘烈。

    “呱！！！女啊！！！”

    ……

    李染每天6點起，他住的是中央區的單身公寓，月租一個月三十塊，水電不計，但時不時停電，生活環境隻能說是一般，但在鄰居還在為蟑螂發愁的時候，李染就已經用硼砂加馬鈴薯泥團滅蟑螂了。

    穿戴好衣服，給自己的左臂纏上紗布，讓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受傷的手臂，李染取出自己的配槍——一把柯爾特M1873左輪，在美國西部大開發的後期，牛仔與警長們陸陸續續裝備上的高殺傷力武器，扭轉了當時警匪火力差距過大的問題，被稱為“和平締造者”。

    李染很中意這種穩定性好又時髦的槍支，當初從警局的倉庫請出這樣的一位老古董可讓他掏錢請了同事吃了好幾頓蝦餃。

    右手單手持槍，扣下擊錘，扣下扳機，空包彈的響聲很沉悶，不會擾民，特殊的是這把左輪手槍居然自動的又扣下了擊錘，李染特意的給這把單動式左輪加了連發結構，這讓他研究了小半年，至於為什不直接換一把能夠連發的手槍，李染隻能說武器強化+12變成+13要比重新起一把0強化武器來的強。

    卸掉彈巢麵的空包彈，換上實彈，李染從門口的牛奶櫃子取了一瓶定時配送的鮮牛奶，一口飲盡後把空瓶子放進櫃子，向著警局走去。

    “亞染，早啊。”才來到警局李染就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中央區警局的副局長阿珍，阿珍隻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紮著馬尾，素顏狀態下其實還挺好看，但是她就是喜歡給自己的嘴唇上一些顏色特別濃烈的唇膏，也就是所謂的烈焰紅唇，這讓李染實在對她的品味不敢恭維。

    雖說年紀不過三十的她已經做到了一級警長，但細想之下……北區的那位一級警長今年都快六十了，李染有理由認為阿珍走了後門。

    “早，阿珍，你又在警局睡了？”李染坐到自己的工位上，開始填寫今天的出勤表。

    “剛接到的案子，東區，上吊自殺，你今天去看看？”阿珍手端著一杯惠氏奶粉衝調的飲料，把一份新鮮的筆錄丟給李染。

    “又是女的？”

    “怎，對女的有意見啊？”阿珍白了他一眼。

    “不，不是，之前南區出過好幾次疑似的女性失蹤案，你說會不會南區的那個殺人狂魔的傳言是真的？”

    “所以南區的殺人狂魔跑到了東區？”

    “我隻是覺得最近年輕女性死亡的案子太多。”李染仔細的看了一遍筆錄：“家屬一口咬定是他殺是吧，人還在警局嗎？”

    “人還在，家屬情緒很不穩定。”

    “你哭了？”李染突然說道。

    “你這看出來的？”阿珍驚奇的用食指的關節擦了擦眼角。

    “觀察。”李染把筆錄裝袋，雙手交叉：“屍體還在家嗎？”

    “家屬沒動，而且她家人就一個。”

    “希望沒破壞現場。”李染熟練地拿好東西，站起身來：“我先去一趟，你讓齙牙外加隨便兩個人上班後到現場來，中午的時候派輛車來運屍體。”

    上午八點，齙牙和另一個四級輔警以及一個三級警員到了現場。

    “太好了，人到了是吧。”李染此時已經把屍體放下，開始指揮起來：“封鎖線帶了吧，你去拉上封鎖線，然後在外頭守好；齙牙你去一樓廚房待著；你，跟我上樓。”

    李染在二樓狠狠的跺了幾腳，隨後打開二樓的房門：“怎樣，齙牙，聽得清楚嗎？”

    “李哥，很清楚啊。”

    “好，你上來。”李染點了點頭。

    “哎我吊……死相好嚇人啊。”齙牙一進二樓就差點被死者的死相嚇到，好在李染捏了他的肩頭一把，讓他站穩了。

    “開始記錄吧。”李染示意三級警員可以開始寫了：“死者許友友，女，今年19歲，無業，嗯……學生，改成學生，複習考學中，死亡時間大概是……六個小時以內，不，可以縮減到四個小時以內，雖然屍斑有了一些了，但是早上很熱應該很快能出屍斑……”

    “頸部的勒痕很明顯，骨頭都折了，各種現象符合上吊自殺的情況，身體上暫時沒有看到鬥毆的痕跡，也沒怎看到受擊的痕跡，這太暗了……待會全身仔細檢查一遍再說。”

    “房間內的窗戶是緊閉的，而且是鎖死的，所以這會很熱……”李染從蹲姿轉為站姿，把窗戶打開，一點點的風讓他在心理層麵上清涼了一些：“結合死者的身高以及她當時浮空的位置，並沒有發現合適的板凳，而且現場也並沒有在死者附近找到被推開或者推倒的板凳或椅子。”

    “所以說是他殺？”齙牙連忙問道。

    “這不夠。”李染指著房梁說道：“房梁上有明顯的拉動摩擦的痕跡，如果隻是上吊不會有這種痕跡，隻能是有人拉動吊起屍體。”

    “這樣就差不多了！”

    “嗯，沒錯，這才是一個能夠證明的點，說明凶手做的不仔細，但再怎仔細，隻要是他殺，就不可能完美的模擬出自殺現場。”李染繼續蹲了下來：“之前看到的頸部勒痕稍微有點大了，可能是凶手先把死者勒死後吊起，傷痕的判定就等專業人士來判斷。”

    “頭部……後腦勺好像是有重物打擊的痕跡。”李染看著自己指尖的血跡，說道：“也記下來，回頭都讓法醫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