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眼前的老頭。

    毫無疑問，這兩個就是同一個人。

    難道老劉兩年前就死了？

    他殺了老婆孩子？

    這跟他說的完全不是一碼事啊！

    媽的，搞了半天，老劉竟然才是鬼？

    我隻知道當時腦子有些宕機了，驚恐萬分地看著這個已經死了兩年的老劉。

    老劉見我害怕，一把奪過我手的檔案，焦急萬分。

    “害呀，咋跟你說呢！俺說這檔案是他們編造的，你信不信？”

    看我沒有回過神來，老劉甩甩手。

    “算了算了，說也說不清。我鬥問你一句話吧，這十幾天來，咱們一起吃飯睡覺，你覺得我是個鬼嗎？”

    說著從桌上抄起一把剪刀，往自己指尖一戳，一道紅線似的鮮血從手指流出，“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我回想起與老劉相識的點點滴滴，一幕幕場景真真切切，看著殷紅的血滴濺起塵土，我一咬牙，大聲道：“奶奶的，你救了俺，俺就跟你。管你是人是鬼，走！”

    我拉著老劉，梗著脖子，大步衝出房間。

    老劉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在前麵。

    “走這邊，有小道。”

    從狹窄幽暗的通道下來，院子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

    我正納悶那個女醫生去哪了，老劉忽然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幾個男男女女正朝這邊走來。

    隻不過背著月光，看不清麵容。

    這大半夜的，看見五六個人直挺挺地走著，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我跟老劉躲在牆邊，老劉使勁貓腰，牙齒咬得咯咯響。

    “小心，這幾個都是狠茬，千萬別給他們逮到了，要不哩（要不然）再想跑就難啦！”

    那幾個人不緊不慢地走著，可能是天氣太冷，都縮著脖子插著手，衣服顏色也是灰的灰，黑的黑，背後是一輪大月亮，是不是還飄過一陣陣霧氣。

    哎呀我的娘，我這才想起來，這多像電視劇的勾命的小鬼和判官呀。

    老劉見我愣著，忙拉著我繞到牆角躲著，我們兩個人都緊張到了極點。

    似乎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那五六人從樓旁邊走過，這是我看清楚了，走在最前的就是那個起夜上廁所的值班室女醫生，她身上穿的也不是白大褂，而是一件白色長襖，遠遠看著，模模糊糊的，倒真像白大褂。

    白衣女醫生領著其他幾個人，剛準備上樓，忽然扭頭往我這一看。

    當時氛圍又詭異又恐怖，我從來沒做過偷偷摸摸的事，更沒見過這種吊詭的場麵，一下子沒忍住，嚇了一個哆嗦，一大口寒氣被我吸進肺。

    冷氣驟然湧入熱肺，把我嗆得咳嗽起來，老劉雖然捂著我的嘴，但是也沒用。

    我拚命彎腰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越是憋著，這口涼氣氣越是嗆人。

    一聲聲沉悶的咳嗽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