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拿起一條濕毛巾蓋住死者的恥骨，此時，電話響了。

    突如其來的電話聲把林墨嚇了一跳，才讓他發覺原來解剖室競如此安靜；或說，原來林墨是如此緊張。

    林墨在滿地的蛆之間以之字形的路線向辦公桌走去，就像小孩玩跳格子一樣。

    “您好，這是法醫研究所，我是林墨博士，請講。”林墨接起電話，把手術眼鏡推到頭頂上，然後坐下。辦公桌上爬上來一隻蛆，林墨用筆把它撥彈開。

    “這是新海市警察局，我是陳瑤警官。”電話那端的聲音說。她是重案組承辦這件案子的警官之一。

    林墨看著牆上的時鍾，現在時刻是10點40分。在林墨想起她是誰之前，他一直閉口不語，可能以為光是報上名字就夠了。

    “我現在正在勘驗中，”林墨一說出，電話那端馬上傳來愉悅的笑聲。“我想……”

    “是女性嗎？”她打斷林墨的話。

    “沒錯。”林墨看著另一隻蛆在桌上爬著，它先把身子弓成新月狀，然而完全伸展拉長身體，慢慢朝與林墨相反的方向爬去。很乖。

    “年齡多大？”

    “這點我大概得再一個小時後才能告訴你。”

    林墨猜他現在一定馬上舉起手表看。

    “沒問題。午餐後我過去找你。”陳瑤警官的言詞簡明，一直都不像請示，而像是命令。顯然她根本不管林墨下午有沒有空。

    林墨掛下電話，回到解剖台前，拿起寫字板翻至下一頁。

    年齡：目前隻知道她是成人。先前林墨檢查過她的牙齒，智齒已全都長出來了。

    林墨檢視死者的雙臂。肱骨的形狀很完整，看不到被砍斷的痕跡。

    至於手臂的另一端就沒有什用了，手掌自腕部以下的位置都被斬斷了。

    林墨再檢視死者的腿部，左右兩根大腿骨的頂端也都相當完整。

    這四肢的關節讓人有點迷惑。感覺不太像正常腐爛後的樣子，而是像生了病，有點模糊。

    當林墨把死者的左腳放回解剖台上時，林墨的心中一片冰冷，那個在樹林的恐怖感覺又回來了。

    林墨揮開情緒，勉強讓自己專注眼前的問題——年齡。驗出死者的年齡。

    年齡必須大致正確，才能查出死者的身分。如果死者的身分查不出，那案子也不用辦下去了。

    林墨緊盯著解剖台上的屍體，試圖從皮膚的彈性和褶皺中推測出死者的年齡，但心中的惶恐卻讓他的手顫抖不已。

    死者的麵容蒼老，皺紋深深刻在臉上，但並不能證明她的真實年齡，因為人的屍體在浸水之後，皮膚上同樣會產生這種褶皺，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死者的真實年齡。

    林墨拿起顯微鏡，仔細觀察死者的牙齒，試圖通過牙齒的磨損程度來判斷年齡。

    死者的手指關節僵硬，皮膚鬆弛，這些都是老年人的特征，但林墨卻感覺到其中隱藏著一種不尋常。

    林墨深吸一口氣，試圖平靜自己的內心，他知道隻有專注於解剖台上的屍體，才能找到死者的真實年齡，但那種惶恐感覺卻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他的心髒。

    .林墨用手指輕輕觸摸死者的臉頰，試圖從皮膚的彈性和溫度中尋找年齡的線索，但他的手指卻像被一股寒意所凍結，無法繼續下去。

    死者的頭發稀疏而灰白，眼神空洞而迷離，這些都是老年人的特征，但林墨卻感覺到這個死者的年齡並不僅僅局限於老年。

    林墨用放大鏡仔細觀察死者的指甲，試圖從指甲的生長速度和質地中推測年齡，但他的手指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仿佛在警告他不要深入這個謎團的深淵。

    林墨拿起手術刀，從死者膝蓋和手肘的關節上刮下一些肌肉組織。剝離的過程很順利。

    死者的骨骼看來已經相當成熟，就算用x光測定，也隻能證明骨頭已完全發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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