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進了電梯,然而在電梯下降的過程中,她卻一語不發,看起來就像是要進醫院檢查攝護腺。
陳警官很少進這個電梯,因為這電梯隻通往停屍間。
這具屍體仍保持和林墨離開時一樣的狀態。林墨戴上手套,掀開蓋在屍體上的白紙。
從眼角餘光中,林墨看見陳警官正僵在門口。
她隻踏進來一小步,勉強可說她已站在解剖室內。
她的目光看向解剖室的櫃子,看著玻璃櫃的瓶瓶罐罐,看著各式各樣的解剖工具,但她就是不敢直視屍體。
林墨看過屍體的照片,從照片上看來一點也不恐怖。距離太遠了,血液和血塊都看不清楚。對刑警來說,要破解命案之謎就像考試一樣。
刑警的專長便是尋找線索、抽絲剝繭、解開謎題。
然而,要直接麵對解剖台上的屍體,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盡管現在陳警官心害怕得要命,在林墨麵前卻得努力做出冷靜的樣子。
林墨把浸在水中的恥骨撈起來,輕輕將它分開,然後用探針探弄覆蓋住右恥骨表麵的膠狀物質。
膠狀物質剝離後,底下的骨頭便露出幾道平行的凹痕。這根堅硬而細長的骨頭形成骨盆的最外緣,和左邊的恥骨以膠質物相連。
陳警官仍站在門邊。林墨把從屍體身上刮下的骨盆組織拿到燈光下,拉出燈臂對著自己,然後按下開關,把熒光燈打在骨頭上。
透過放大鏡,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細節都出現了。林墨看著那塊彎曲的胯骨,發現了林墨想要的答案。
“陳警官,”林墨頭也不回地說:“過來看這個。”
她走到林墨身後,林墨讓開了些,不要擋住她的視線。林墨指著胯骨上部邊緣的不規則狀部分給她看。
林墨放下骨盆,她雖仍盯著它看,但不敢動它。
林墨回到解剖台前,繼續檢查鎖骨,驗證林墨剛才的發現是否正確。
林墨把泡在水中的鎖骨抽出來,開始切開組織。
當林墨能看到關節部分時,林墨以手勢示意陳警官過來幫忙。
林墨一言不發指著鎖骨的另一端,它的表麵相當粗糙,像恥骨表麵一樣。
一個小小的椎間盤附在中央,它的邊緣明顯而沒有毀損。
“如何?”陳警官問。她的前額已冒出汗珠,看得出她是在強忍緊張,裝出英雄氣概。
“她很年輕,大概20歲出頭。”
林墨可以解釋這些骨頭如何透露年齡的訊息,但是她一定不會想聽,所以林墨也懶得提。林墨的手套上黏上一小團軟骨,林墨把它拍掉,攤平手掌,像個乞丐一樣。
陳警官和林墨保持相當遠的距離,好像林墨染上伊波拉病毒似的。
她雖然注視著林墨,但眼神卻透露她現在正在心暗自回想,尋找和屍體年齡吻合的人選。
“夏諾!”她肯定地說,一點也沒有詢問林墨的意思。
林墨點點頭。唯一可能的就是夏諾。今年23歲。
“我想要一份死者的齒模報告。”陳警官說。
林墨又點點頭。
“死亡原因呢?”陳警官問。
“目前還不得而知,”林墨說:“林墨得看過x光照片,或把骨頭清理幹淨再檢查,之後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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