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馭空，星槎海這邊就暫且交給你了。”在得到夜曉的回複後，景元又簡單安排了下這邊的事務，便帶著人返回了神策府。

    夜曉自然也跟了上去，不過夢識被他安排留了下來，主要是讓她先陪陪晴霓，這會兒她和馭空積壓許久的矛盾爆發，起因又和自己有關，就這讓她一個人呆在這兒，多少有點不太合適。

    等到遠離了現場，夜曉才又開口說道，“剛剛真是感謝將軍及時出現了。”

    要不是景元突然到場緩解了矛盾，夜曉是真的怕馭空和晴霓因為這事鬧翻了，當時馭空每說一句話，夜曉的心就要跟著猛地跳一下，突出一個心驚膽顫。

    “那對母女之間的麻煩事，在羅浮也不什秘密了。在我收到天舶司有位文員駕駛著星槎追緝聯盟重犯卡芙卡的情報時，我就知道馭空要大發雷霆嘍。”景元也知道夜曉說的是什。

    “所以將軍是站在晴霓小姐那一邊嗎？”一直跟在一旁的金發小男孩開口詢問道，有似乎是覺得有些突兀，便連忙補充道，“啊，我還沒有介紹自己，我叫彥卿，雲騎軍驍衛。”

    “不，我剛剛在馭空麵前已經說過了，我不會替別人的家庭做決定。但晴霓小姐有權知道一些她本應該知道的事情，何況她們母女相依為命，不該有這些隔閡。”在等兩人打過招呼後，景元才搖了搖頭說道。

    “是和那個和馭空一同加入天舶司的「她」有關嗎？”夜曉說出了自己之前注意到的細節。

    “哈哈，不愧是星間旅行的開拓者，果然敏銳，怎樣有興趣在到達神策府前聽我說說一個故事嗎？”景元偏過頭詢問道，那有人願意講故事，夜曉自然不會拒絕。

    “你作為星穹列車的一員，相必對仙舟巡獵星海之事耳熟能詳。但一定甚少聽聞「豐饒民戰爭」。在仙舟清除不死孽物的同時，豐饒孽物的聯軍也多次突破戰線，將仙舟逼入危境。”景元充滿磁性的聲音將眾人帶回到了過去。

    “三十年前，曜青與方壺兩座仙舟受到敵人圍攻。即使在聯盟與豐饒之民漫長的戰爭史中，那場空戰也稱得上是最為慘烈的戰役之一。”

    “麵對數倍於自己的豐饒孽物，近百萬鬥艦飛行士殊死搏鬥，活著離開戰場的，不足十萬。”

    說到了這份損失，景元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而在這場失利戰役的尾聲，若不是帝弓司命示現降臨，用傾天光矢摧毀了豐饒孽物的攻勢，羅浮今日是否還能繼續航行，也難說的很。”

    “十不存一啊，真是殘酷。。。”夜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說，戰爭的無情隻有親曆者才能感受，而外人永遠隻能用自己貧瘠的想象力去勉強描繪。

    “對於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來說，故友的鮮血，敵人的灰燼，還有自己的回憶，已經深深和他們綁定在了一起……”

    “馭空，就是這場戰役的幸存者，而她最好的朋友采翼，埋骨他鄉，再也沒能回來。”

    “戰爭，真是讓人厭惡。”夜曉長歎了一口氣，“所以，這就是身為王牌飛行士的馭空不願飛行，也不願她的女兒走向同一條路的原因嗎？”

    夜曉不知道該怎訴說此時的心情，盡管之前在和晴霓交談時就已經有了猜測，但現在真的聽到當時的事情，卻也還是心頭堵的慌。

    仙舟聯盟從最初信仰「藥師」，到後來深受魔陰身困擾，又因為建木而被各方豐饒孽物圍攻，最後因為不願意墮落成豐饒孽物，轉為追隨巡獵，與豐饒孽物成為死敵，而戰爭打到現在，損傷實在太大了。

    “馭空司舵不願再飛行的心結，我不便揣測，也不想撕開她的舊傷。”景元攤開一隻手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沒有人能輕易拋下自己的過去，馭空和采翼是出生入死的摯友，她一定留有關於兩人的一些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