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血，到處都是……”

    “花園全都是碎掉的小鳥，綠色的、藍色的、黃色的、白色的……”

    “他們拚命扇著翅膀，尖叫著，用圓圓的眼睛看著我……”

    葉瑾行的表情陷入痛苦，唇色褪去。

    沈梨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麵對一個幾歲孩子的衝擊力，但她能感同身受葉瑾行記憶中的恐懼。

    “沒事了葉瑾行，已經過去了，我在這……”

    沈梨側過身捧起葉瑾行的臉，強迫兩人麵對麵。

    可葉瑾行仍喋喋不休，似乎陷入各種真實的或虛構的細節。

    沈梨微微抬頭，吻了上去，製止葉瑾行的話語。

    溫柔的吻和屬於沈梨的氣息，安撫著葉瑾行的情緒，他漸漸回過神，單手摟著沈梨細細親吻。

    “梨梨。”葉瑾行與沈梨額頭相貼，“我想對你說出來……”

    沈梨明白，或許隻有將自己最脆弱和最不堪的那部分交給她，葉瑾行才會全然安心吧。

    “好，你說，我陪著你。”沈梨輕輕依偎進他懷。

    感受著沈梨的溫柔，葉瑾行聲音平穩了許多。

    “我被嚇呆了，她笑的很開心，從那以後，經常用各種手段嚇我。她從來不罵人，也不打我，隻是換各種手段折磨我。”

    “我漸漸變得木訥、不愛說話，後來有一次姑姑回來發現了異常，審問了傭人之後才知道是怎回事。”

    “然後呢？”沈梨輕聲問。

    “我那時六歲，爺爺將我從她那帶走，但爺爺太忙了，平時都是劉媽和管家孫伯照顧我。”

    沈梨蹙眉，一臉不忿，“唐令月呢？她沒有受到懲罰？”

    “怎懲罰？葉家當時本就有賴於唐家支持，葉誠的事上也是葉家理虧，葉誠婚後對唐令月形同陌路，爺爺更不好追究。”

    “更何況，爺爺不希望我的身份公之於眾，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不光關於我**一切痕跡被抹去，連我也被瞞的很徹底。”

    “那後來你是怎知道的？”

    “我十五歲的時候，意外遇到了之前在晚莊照顧過我**傭人，她當時因為生了重病辭職回老家了，葉家後來讓下人封口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她認出了我，她甚至以為我媽媽還活著……”

    “我本來就對自己的身世有些懷疑，在打聽了很多次之後，漸漸拚出了完整的信息。”

    “我去找爺爺對質，他發了很大的脾氣，卻沒有否認，一切從小讓我不解和痛苦的都有了答案……”

    在唐令月眼中他是發泄仇恨怨氣的目標，在葉誠眼中他是害死心愛女人的替罪羊，在爺爺眼中他是穩定權利的籌碼，在葉家其他知情人眼中他是恥辱的私生子。

    沈梨抱緊了他， 試著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葉瑾行。

    “所以後來你選擇做演員，創辦龍行？”

    “嗯，從那時起我無比痛恨葉家，痛恨葉家的一切！”

    葉瑾行回抱著沈梨，埋首進她發間，“我查了很久，才找到了很少一點關於我**線索，包括這張照片。”

    “她有四分之一藍國血統，是一名很有潛力的演員，如果不是遇到葉誠，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人生。”

    沈梨目光看向他手上的那張照片。

    秦晚笑的明媚舒然，眉眼大氣，容貌昳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目光中流露出的屬於女子的溫柔，如同在注視著自己所愛之人。

    沈梨抬首吻了吻他的下巴，拿起那本大部頭的書籍，將照片珍而重之的藏了進去，起身放回原位。

    忽然，她又想到一件事，“葉瑾行，既然你決定脫離葉家，為什訂婚時又會宣布會接掌葉氏？”

    不等葉瑾行開口，沈梨深深蹙眉。

    “是……因為我？這是訂婚的交換條件？”

    葉瑾行或許敢以一己之力對抗葉老爺子，但卻不能不顧及她的安危，畢竟葉家可以讓秦晚消失，同樣可以讓她無聲消失。

    葉瑾行重新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到身前，“梨梨，遇到你之前，我本以為這輩子就是那樣了……”

    “不值得，葉瑾行。”沈梨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