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房間內暖黃的燈光照映在臉上時,裴撫詩正躺在床。
在大腦迎來片刻的混沌後,她猛然驚醒,半邊身子縮在被子中,雙手撐在柔軟的被褥上,一臉驚懼地向四周張望。
這,是她的臥室。
“夢……真的是夢?!”
裴撫詩心神恍惚,眸光掃去,迫切地想要確認時間。但未找尋到手機,視線便落在牆壁的掛鍾上。
5月7日,21時。
“不對,不對……不應該是夢……明明已經8號,我還去上學了的。”裴撫詩喘著粗氣,眉頭緊蹙,努力平穩著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左腿,複原了……?這到底是怎回事?”
“重生?還是回檔?”
身體完好的事實,令她內心多了一分柔軟的期許。
或許,真的是夢也說不定?
碾壓左腿的痛楚、直麵怪物的場景、遍布校園的殷紅……哪怕種種經曆記憶猶新,她無法忽略,但又不願意信以為實。
裴撫詩自覺不是膽小鬼,可她承受不住死亡的痛苦。
矛盾與衝突交並,在腦海中翻湧,她垂首低眸,一手撐床作勢要起身,卻突然沉默下來。
她驀然發現,身上依舊穿著校服。
甚至袖口處還殘留著8號晚自習時,被鬱星言用馬克筆劃下的印跡。
“7號那天我請假在家,怎可能穿著這身衣服……”
平日熟悉的藍白相間衣服,眼下卻給她帶來巨大的疑慮。
而心曲那點兒不情願接受殘酷現實的心思,似乎也在煙消雲散。
同時,當目光瞥去,遮蓋在校服外套下的左臂,隱約響起輕微的蠕動聲。
她屏住呼吸,動作輕柔地挽起袖子,便見一張腐爛的獅子臉皮,深深嵌入肉,栩栩如生。
一股惡寒從咽喉湧上心頭,裴撫詩惝恍一瞬,竟確切地目睹這臉皮的活動方式。
它在手臂上不斷掙紮,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期間竟伴隨著醜陋膿包的浮現,一個接一個,速度逐漸遞增。
惡心至極,是裴撫詩在心對它的評價。
“這不是那個怪物身上的臉皮……我這算什情況?同化?汙染?”裴撫詩眼神微閃,感受到左臂傳來的鈍痛感,又把校服袖子拉了回去。
眼不見心不煩。
裴撫詩快速換掉衣服,順便搜翻了下口袋,以免錯漏細節。等核定沒有任何疏漏後,她才打開房門,緩緩走下樓去。
“所以,我現在是回到了過去的7號節點?如果是這樣,那手機應該在客廳……”
裴撫詩其實不太確定。
她現下一切的行為都建立在不靠譜的猜測上,隻是麵對所見的絕境與生機,抱著僅剩的一腔熱血與賭徒心理在盡力而為罷了。
不過按照7號的記憶尋找,倒果真在客廳的茶幾上拿到手機。
屏幕自動亮起,正顯示21時11分。
隨即,她解鎖屏幕準備嚐試溝通外界,卻發覺沒有丁點兒信號,手機完全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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