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似乎直通一間辦公室,裝潢有些老舊,不過收拾得十分整齊。
辦公室不過七八個平米,除了牆角放著一些裝文件的櫃子之外,在靠窗的位置上有兩張桌子,其中的一張桌子前坐著一個身穿白大褂,頭戴安全帽的男人。
男人雙目圓睜,長大了嘴巴,死死地瞪著盧楓,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震驚,甚至有些扭曲。
發現這個男人瞪著自己的時候,盧楓也是嚇了一跳,但很快他便看出了不對勁。
男人的表情已經凝固,胸口上赫然插著一柄匕首,雙手緊緊握著刀柄,鮮血染紅了外套,似乎早已經斷氣了。
“運氣不會那差吧,又是一件命案?!”
盧楓苦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劇烈的動作牽動了肩膀上的傷,疼得他一個趔趄,差點又跌回地板上。
“嘶……”
剛才那一下著實夠重的,也幸虧躲過了要害,否則這一下要是打在後腦上怕是已經一命嗚呼了。
盧楓活動著肩膀,確定沒有傷到骨頭,這才慢慢走到那人旁便,從口袋掏出一雙白手套熟練地帶上,然後伸出兩根指頭朝他的頸動脈模去。
頸動脈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應,這人已經死亡,不過屍體上還留有餘溫,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十五分鍾。
盧楓沉吟著望向屍體,從頭部開始仔細檢查起來,動作十分老練,就像一個專業的法醫。
死者大概四十歲上下,死亡時的姿態很怪異,明明麵色帶著濃濃的驚訝,但兩隻手掌卻死死握著刺進自己胸口的刀柄。
盧楓用力掰了掰死者握刀的手掌,卻根本掰不動,可以想見死者身前定是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了刀柄。
而且死者握刀的姿勢與被襲擊後才去握刀的姿勢差異很大,已經基本可以斷定死者不是在被襲擊之後才下意識地握住刀柄。
這就奇怪了……
麵帶驚訝,說明他對自己遭遇襲擊感到意外,凶手極有可能是熟人,但以這種姿勢雙手緊握刀柄又是自殺的情況才會出現,這兩個細節充滿了矛盾。
難道自殺的人也會驚訝,還是說死者一開始不知道自殺會痛?
盧楓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才發覺有些不對勁,下水道怎會直接通向一間辦公室?
而且自己身處山林,這種地方怎會有辦公室?
正想著,盧楓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辦公桌上。
辦公桌上的文件都歸置得整整齊齊,但在桌子中央有一疊信箋紙。
其中的兩張信箋紙上被人用圓珠筆畫得亂七八糟,每一筆似乎都很倉促,東一塊,西一塊,淩亂而急躁,似乎畫下這些鬼畫符的人相當著急。
盧楓仔細端詳那兩張信箋紙,那些塗鴉實在稱不上什圖案,更別提能提供什信息。
他用手輕輕攆了攆塗鴉,發現墨跡還未完全幹透,也就是說這兩張紙上的塗鴉如果不是凶手留下來的,那便是死者親手畫的。
“會是死亡信息?”
盧楓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將那兩張信箋紙重合起來,翻了個麵,然後對著頭頂的日光燈望去。
那間,盧楓捏著信箋紙的手微微一抖。
隨著日光燈透過信箋紙,兩張紙上的塗鴉漸漸變成了一幅完整的圖案,竟是一張人臉!
這人臉明明畫得十分粗糙,可不知為什,看上去居然極為生動,似乎隨時都可能從紙上掉下來。
更詭異的是,人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一雙眼睛空洞而貪婪,就好像饑渴地盯著看畫的人,想要將其吞噬,隻看一眼便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直刺骨髓。
盧楓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挪開與那張人臉對視的目光,這才發現人臉的下麵還用極潦草的字體寫著幾個字:“他出來了!他真的出來了!”
“他出來了?”
盧楓心有餘悸地放下信箋紙,眉頭皺得更深了些,似是不明白心底為何會莫名其妙地生出恐懼。
究竟誰出來了?
從哪出來?
還有,這個死者又是誰?
一瞬間,盧楓腦袋充滿了問號,就在這時,辦公室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咚咚咚”的敲門聲。
“糟糕,有人來了!”
盧楓臉色微變。
自己現在和一具屍體呆在一起,辦公室的大門又是從內部鎖住的,根本就是間密室,要是有人進來恐怕會很自然地把自己當成凶手,到那時自己拿不出證據,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盧楓連叫幾聲晦氣,準備重新鑽回下水道躲躲,可是低頭一看,地麵上平平整整,哪還有下水道的入口?
“該死……我早該猜到的……”
盧楓在心把這條神出鬼沒的下水道罵了個狗血淋頭,可是發泄情緒對改變現狀於事無補,他必須得想出辦法解決眼下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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