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葉落在書房寫論文，宋豐君給他打來視頻通話。

    “導演打算衝一波過年流量，宣傳片昨天已經發了……目前看反響不錯,也有很多人關注到你這個手替,趁這個時機你最好找個經紀人給你做宣傳……”

    宋豐君在躺椅上敷著麵膜，說話有些模糊。

    自從那次拉了他一把後,宋豐君在葉落麵前並不會露出長袖善舞的一麵,而是分外真實，懶得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圓滑話。

    葉落感受到他的誠意,眨了眨眼睛。

    “……不會蹭劇組熱度嗎？”

    宋豐君對著鏡頭撫平麵膜的皺角，忍不住笑了下，“本來就是導演邀請你進組的,算什蹭熱度,這叫互利共贏好嗎。”

    葉落“嗯”了一聲,看向他,“豐君,我想見一個人，你能幫我跟他說說嗎？”

    可能是信號不太好，宋豐君那邊似乎是卡住了幾秒,然後畫麵動起來。

    “你想見誰？”

    宋豐君的語氣格外嚴肅,但是聲音又很輕,以至於葉落沒察覺出什不對。

    葉落：“穀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宋豐君聽到這個名字後流出一股明顯的失望,但很快就又收斂起來。

    宋豐君沉吟了下,“穀清……我和他不是很熟,我給你問問吧,先說好,不一定弄到聯係方式。”

    葉落點頭：“謝謝。”

    宋豐君覷了他一眼，嘀咕著說：“哥他們說你小時候話不少啊，是不是跟楚樊修學壞了……”

    葉落沒來得及聽清他說什，那邊就掛斷了視頻，幾分鍾後發來了一串號碼。

    隨之而來的是宋豐君的消息：【穀清的電話】

    葉落指尖觸及號碼，撥過去的嘟嘟聲，他突然意識到宋豐君的異樣源自何處。

    他以為自己想見的人是夏紅霞。

    還沒等他再想下去，嘟嘟聲停了，穀清的聲音不甚清晰地傳來。

    “喂，誰？”

    葉落頓了下，“穀清，我是葉落。”

    穀清沒聽清：“誰？”

    葉落重複一遍，然後那邊嘈雜的聲音褪去，似乎是穀清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家聚餐，有點吵。”

    “你還好吧，之前楚樊修打電話問我你怎了。”穀清停了下，“我沒告訴他咱們的事。”

    葉落想自己那天確實情緒失控了，楚樊修因此擔心也不奇怪。

    他掂量著說道：“很多事情上次見麵沒能說清楚……”

    “我也有挺多問題想問你的，”穀清打斷他，“這幾天我得在家過年陪陪家人，等過年後我們見一麵？”

    他們約好時間，穀清告訴他，自從宋清陽出國後他就派人跟著了，目前沒發現有什異常。

    葉落垂了下眸，宋清陽……

    他和宋清陽的交集還是挺多的，第一世與楚樊修結婚後這個人就多次找過他的麻煩，可能是後來認清現實，宋清陽沒再糾纏楚樊修。

    至於宋清陽和楚正庭，葉落隻知道這兩人最後沒有在一起，楚正庭最後跟一個華裔女孩結了婚，是一樁商業聯姻。

    “宋清陽，你問我對他的看法？”

    鏡頭，宋豐君嗤了一聲，“跟你說實話吧，我跟他關係很差。”

    他看了眼手機後麵的人，起身去了陽台，然後繼續說道：“我們也就是在長輩麵前能和諧相處，在我眼，他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人。”

    這倒是符合葉落對宋清陽的評價。

    隻是，宋豐君為什會對宋清陽有這差的看法？

    宋豐君沒瞞他。

    “我小時候養了隻貓，有一次帶它去宋清陽家玩，貓好動，跳上跳下的，把宋清陽養的鳥叼了根尾羽下來，我那時候脾氣也差，見鳥沒死宋清陽還哭哭啼啼地告狀，就跟他吵了一場。”

    說到這，宋豐君臉上沒了表情：“後來我的貓死了，被毒死的。”

    葉落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說，宋清陽毒死貓的？”

    “我沒有證據，”宋豐君冷聲道，“我聽他們家幫傭說宋清陽曾經問過他們家有沒有耗子藥，但是我後來再問他們就沒人敢承認這話了。”

    “我們那時候才七八歲……”

    宋豐君沒再說什，隻是臉色明顯不好看，也就是那時候他偷聽到宋海立和宋大伯的對話，知道自己非宋海立親生子，所以強壓反感與宋清陽和平相處了。

    “不說他了。”

    宋豐君調整好表情，帶著手機重新回到屋內，在那人的示意下，問道：“你今天過得怎樣？”

    葉落啞然。

    過年這幾天宋豐君沒事就給他打視頻電話，吃飯都沒他這頻率高，還要問自己怎樣。

    宋豐君也很無奈，但是第二張紙已經豎起來，他照著念：“孩子有踢你嗎，累不累……”

    葉落：“……”

    兩人隔著鏡頭遙遙相望。

    葉落動了動嘴，作出一個唇形——“媽？”

    宋豐君用眼神答複他——“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