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家門口,梁澤跺亮樓道的燈,低頭看向右手的淤青。
怎搞的,居然還受傷了。吳恪應該不會發現吧?
揉揉臉走進去,家的空氣靜謐安穩,跟洗頭房發生的事仿佛不在一個世界。主臥房門留了道縫,不過麵的人確實已經睡了。
輕手輕腳地洗完澡,路過主臥時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回了自己房間。算了,別打擾阿恪。
第二天上午去飯館上班,他在門口撞見貼招工啟示的侯良。
“老板,要招工?”
回頭見是他,侯良咬著煙應道:“可不就是招工。你的死對頭陳軍波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說自己不幹了,明天就從宿舍搬走。”
“喔。”早料到會這樣。
侯良嘶了一聲:“你小子是不是提前知道點什,一點都不覺得驚喜?我還以為你要高興得蹦起來。”
他笑了下:“我還不至於。”
從頭到尾他就沒把陳軍波當對頭,因為不夠格。
“對了老板,下個月我要去上一個廚師培訓班,到時候估計就不能再在店幫忙了,您看要不要提前招個人來替我。”
這簡直是平地一聲驚雷,直接把侯良給震傻了。
“什?你也要走?!”
“嗯。”他頷首,“我還是想紮紮實實地學點東西,算是給自己充充電吧。”
其實侯良心也清楚,梁澤羽翼豐滿離開這是遲早的事,隻是沒想到這快。了解完培訓班的具體情況,他拍了拍梁澤的肩:“我看挺靠譜的,去了好好學,學完要是願意回來我花高薪請你。”
“嗯,謝謝老板。”
想到很快就要告別這間飯館,梁澤心很不舍。當晚他留下來關門,等所有人走後將廚房打掃得幹幹淨淨,廚具也重新歸整了一遍。
淩晨下班回到家,吳恪已經準備睡了。
其實他們也並不每天都說很多話,有時工作太累就隻是互道晚安,有時吳恪下班太晚梁澤也會選擇自己先睡。本以為今天也是一樣,所以他往主臥看了一眼,確定人在家就放了心,沒打算進去打擾。
“回來了?”剛一轉身就聽到吳恪的聲音。
“……”
想到自己受傷的右手腕,梁澤莫名有些緊張,把背包輕手輕腳地卸在門口後又將袖子扯長,“剛到家。”走進去停在床邊,看到桌上一大堆打印的a4紙,“你還在忙啊?”
吳恪放下手中的文件,抬手揉了揉酸疼的鼻根。隨後目光落在他臉上,一聲不響。
梁澤又裝模作樣地打了個欠,跟著左手揉揉眼睛:“好困啊,眼睛都睜不開了。”
“過來。”
怎回事,他都不困嗎。慢吞吞地挪過去,還要演出一副很困的樣子,“幹嘛。”
“你找晨陽借錢做什?”
果然。
這個高晨陽,居然一點都守不住秘密。梁澤大腦飛速轉動,可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吳恪的眼睛。
“又想動歪腦筋?”
“沒有。”聲音頓時心虛。
“那就老實告訴我。”吳恪盯著他,“你說要三萬塊錢周轉,周轉什?”
梁澤答不出,悶頭不講話。
“很難回答?那我換種問法,這錢是自己用還是給你妹妹。”
無非這兩種可能。
情急之下來不及細想,他隻好推到妹妹身上,“喔我之前本來想告訴你的,最近太忙就給忘了。梁宵前兩天把同學的東西碰壞了,需要賠人家三萬塊錢。”
“為什不找我借?”
“晨陽比較有錢嘛。”
謊話編得倒流利。
不動聲色地靜默三秒後,吳恪滑開自己的手機,上麵的最新對話令梁澤尷尬不已。
“宵宵,你最近有沒有闖禍?”
“沒有啊,怎啦?”
“你哥哥說你闖禍了,急需三萬塊錢。以後這種事可以直接告訴我,他的錢我暫時幫他管著。”
半晌宵宵才回:“喔,是的,是我。”字行間隱約有點咬牙切齒。
原來十五分鍾前有人已經先下手為強,提前發消息套過梁宵的話了,真可怕。
怎阿恪就像自己肚的蛔蟲一樣,自己想什他全知道,任何事都瞞不過他呢?梁澤低下頭,很慚愧地一言不發。
“還有什借口,現在說出來。”
“……”
再有多少借口,在吳恪麵前自己也討不了好。想來想去沒辦法,梁澤隻好老實地承認:“好吧,是我。”
兄妹倆連認罪都一套說辭。
他把門口的背包拿進去,拉開拉鏈給吳恪看麵的錢,然後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出來。聽到洗頭房那段,吳恪眉心慢慢緊皺,“膽子這大,難道你就不怕出事?”
萬一對方是個亡命徒,萬一有人不管不顧地報警呢,危險概率太高了。
梁澤卻坐在地板,仰頭摸了摸鼻子,“不會出事的,我提前踩過點,那個時間段基本沒人。就算有人聽見他們也不會多管閑事的。去那又不是什光彩的事,他們躲起來還來不及。”
“那你就那肯定自己打得過他?”
“是啊。”梁澤笑笑,“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吳恪揉了揉眉心,覺得很頭疼。他很想問梁澤為什不把事情告訴他,為什要一個人決定怎處理,但又覺得這個問題不需要問。梁澤打小依靠自己,習慣了自己給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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