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首意大利歌謠,過去十多年,一直流行於才華橫溢以及想要假裝才華橫溢的貴婦和交際花之間。因此,樂隊不需要排練也能將這首曲子演繹得十分深情。
切莉走上台。沒人理她,人們在自顧自地交談。她沒有在意人群的反應,轉頭朝指揮一點頭。指揮立刻晃動起指揮棒來,演奏開始了。
她回憶著埃克的教導,眨巴著眼睛,努力發出輕柔甜蜜的嗓音:
“啊,我的愛人,
你可曾像我一樣無助、彷徨、悔恨
恐怖的黑夜,
我總在想總在想,
你何時才能來贈我一個輕柔的吻。”
她一邊唱,一邊在台下尋找埃克的身影。
他正在一盆雲母色的鈴蘭旁邊啜飲香檳酒,金黃色的眼睛流露出一種冷漠而倦怠的神情,那是他即將感到厭倦的征兆。忽然,他拿著高腳杯轉過身,隔著幾叢鮮綠色的樹影,準確無比地看向她。
他聽見了她的歌聲。
周圍的噪音小了一些,但仍有人在說話。她沒有理會那些人,繼續歌唱:
“啊,我的愛人,
你可曾像我一樣無助、彷徨、悔恨
受困於撒旦的桎梏,
我總在想總在想,
我們何時才能打倒那狠毒的魔鬼。”
沉重的鋼琴聲響起,如同灰暗的烏雲遮蔽了小提琴輕巧的樂聲。氣氛頓時猶如鉛灰色的黎明般黯淡。
切莉有些茫然地撓了撓胳膊,覺得這首歌憂鬱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沒有看過這部歌劇,不知道這首歌是在什情境下演唱的,隻知道歌詞有向愛人示愛的意思,便開始悄悄地練習。
她忍不住望向埃克,想看看他的反應。
他似乎被她的歌聲觸動了,閉著眼,將香檳酒一飲而盡,重重地攥緊了高腳杯。她還是頭一回看見他失態成這樣,太陽穴青筋暴起,微微顫動。
反應這大?
也是,她可憐的小狗應該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公開示愛。
她自信了一些,繼續歌唱:
“你千萬要小心,
別被那蠢蠢欲動的狼嗅到蹤跡;
你千萬要謹慎,
別誤入那滿是荊棘的土地;
我的愛人,如果可以,
我願意為你照亮汙濁的前路。”
鋼琴的嗡鳴聲仿佛冷冰冰的潮汐,無情地覆蓋了小提琴尖細的聲音。樂曲到達最高潮。所有人都停止交談,轉頭望向切莉。
一想到馬上就要唱到最關鍵、最炙熱、最甜美的那句,切莉的眼睛變得濕漉漉的,興奮得手指和聲音都在打顫:
“我的愛人,
也許我們馬上就要沉淪,
被無情的寒冬摧毀體溫,
但請你記住”
她撲閃著眼睫毛,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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