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酒店。
天堂、生菜、阿祖、喪狗等字頭大老,坐在席位上,望著台上掛起的長紅,神色澹然:“要開始了。”
“拍長紅!”
“嘿嘿,這個我熟。”
或許北美、歐洲、中東的洪門結社,對於長紅已經很陌生,但是東亞社團一直都有拍長紅的傳統。
長紅一掛,重若千金!
賣錢的時候到了。
張國賓穿著西裝,漫步登上講台,接過話筒麵向各位,輕輕鞠躬欠身:“各位來賓,晚上好。”
“我也不彎彎繞繞了,祖國的華東地區正在發生一場大水災,迄今已經有一千萬多同胞受災,兩百萬災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上。”
“現在,我替他們來募資了。”
大老們坐在台下,豎起耳朵,正襟危坐。
第五次世界洪門懇親大會的主題早就確定,各位大老前來參加,都有做好出錢的打算。
張國賓見眾位都沒有反應,輕輕一笑,出聲講道:“今天募資的方式,我想了想,決定拍長紅。”
“因為,洪門兄弟沒有什可以賣的,唯有一腔忠義值千金,長紅就掛在台上,人人都可出價。”
“不過今天的規矩得改一改。”
一位位大老坐在椅子上,收到服務員遞來的小冊子,冊子上是華東水災的災情介紹,既有記者前去拍回的照片,也有官方媒體上的宣傳,數據。
還列有目前社會各界,個人的捐款,大公堂、義海集團、張國賓個人的出資金額都在上麵。
不少人先前還抱著走個過場,交點保護費的心思在坐,翻了幾頁手冊表情就凝重起來,意識到災情沒想象中簡單。
張先生個人就出了兩千萬美金,還有整個中港物流的運力。
“每次叫價都是實價!”
張國賓站在台上,豎起跟食指,擲地有聲的說道:“每一口價都要買單!”
一些大老表情詫異,長紅可沒有這拍的,不過聯想到災區需要的資金,心底又覺得合理。
“這條長紅不為自己拍,不為社團拍,為洪門的救國精神,為兩百萬同胞!”
“現在開始喊價,對了,各位不用擔心,最後一口價由我張國賓來封!”張先生一句話頓時在人群掀起熱議。
眾人都沒想到捐了兩千萬美金,張先生還要再捐,可作為會議的發起人,不捐怎能夠服眾?
人群,一連串叫價聲馬上響起:“五十萬港幣!”
“七十萬!”
“八十萬!”
十幾個小字頭坐館連番上場,爭先恐後,兩分鍾就把價格喊到三百萬港幣。
他們生怕喊晚了。
價格就上去了。
好在,現場大老們見他們喊價,心底都很有默契,默默等待小字頭喊一輪先。
張國賓每逢叫價都點頭致意,拿起話筒說聲謝謝,心底也知道小字頭私下肯定通過氣,絕不會把價格喊太高。
主要是小字頭本身收入就低,往往馬仔們分完一輪,坐館手底下就不剩幾個錢。
社團有沒有資產都兩說,社團拍就等於大老掏錢,肯定不會把價格喊好,意思意思,露個臉就得。
況且,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小社團體量太小,要他們把家國大義放在第一位很難。
“五百萬港幣!”
喪狗踩在凳子上,囂張的站起身,出聲喊道:“不為別的,我覺得跟張生混臉上有光,老子要麵皮!”
他用力拍拍自己的臉蛋,現場諸多大老紛紛側目,生菜略顯不爽的舉起手,出聲道:“六百萬港幣!”
他眼神掃過喪狗。
二人對視,眼底竟然透露著默契。
這兩人的叫價馬上把金額推高,每喊一口最少加一百萬,代表著小社團的心意結束,輪到中型社團上場的時間。
……
紅磡隧道。
一輛平治正在飛速疾馳,時不時躥出車頭,蛇形走位,超越前車。
一個穿著白色圓領衫,脖子上掛著金項鏈,叼著雪茄煙的粗曠壯漢坐在後座,滿臉焦急的打著電話:“開始了嗎?”
“已經開場七分鍾了。”武兆楠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舉起大金勞看了眼表針,左手拿著一部大哥大。
大圈彪吐出口氣,出聲道:“阿武,是兄弟就幫我多喊幾口價,拖拖時間先。”
“幹!”
武兆楠沒好氣的破口罵道:“每一口價都是要出錢的,多喊幾口,邊個給我加錢啊!”
“我啊!”
大圈彪急到道:“你們一幫港仔都在開會救我地大圈同胞,我怎會讓你出錢?”
他是真的想象不到。
第五次世界洪門懇親大會的主題,竟然是為了內地水災籌集善款。
這一次。
大圈彪真是想豁出去了。
武兆南則笑道:“嘿嘿嘿,輪不到你給我出錢。”
他眼睛掃過會場,答道:“現在才剛剛叫到義海的大底們,讓義海大底自掏腰包走一圈先,之後還有大公堂的大底呢。”
“那些人賺美鈔,大水喉來著。”
“我等那些美國人喊完,我再喊價,畢竟,我阿武也是東亞夠實力的江湖人,不吹水,亞洲第二!”
大圈彪也懶得跟他爭,連忙道:“好!”
“你給我看緊了,快結束記得給我打電話。”
沒有一個大圈仔能夠想象到,第五次世界洪門大會在香江召開,竟然是為了他們而開!
雖然,他們不是災民,但他們是大圈!
大圈幫。
要威!
……
“一千七百萬港幣!”
天堂仔用一口封死了中型社團的數額。
美姐、老晉、元寶又以五十萬加一次的金額走了一圈,最終阿耀站起身以和義海坐館的身份喊出三千萬港幣的高價!
在做這些大老喊一口價,也就一套豪宅,或者一樁身份半年的分紅,但由於金額已經上千萬,還有很多人沒有喊價,不能再一百一口的往上加。
此刻,會場在三千萬價碼的聲音之下,陷入短暫的沉寂,電子顯示屏上有著本次大會的總捐款額。
兩億七千八百萬港幣!
一串紅色數字看的人眼花繚亂。
每次喊價也被人記錄在冊,等會散會就會有專門的會計上前,把金額統一匯入國家賬戶。
“三千五百萬!”
胡念中坐在木椅上,放下茶盞,輕撫長須,聲音不輕不重,卻再度讓會場熱鬧起來。
大公堂的叔父們出手了!
“吱啦。”
平治車停在酒店大堂門口。
大圈彪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徑直就向酒店內衝去,有服務員上前攔人,小弟直接把人隔開。
“三千七百五十萬。”
場麵又是一冷。
不是每個大公堂叔父都有胡先生的實力,先前一些普通叔父們已經喊過一輪。
李成豪見到沒人喊價,不疾不徐地走到一張椅子旁,低頭說道:“小癟三,你不想全家死光吧?”
“咕都。”
洪門中東分堂香主,表情一黑,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出聲喊道:“四千萬港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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