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短劍沒有劍柄,隻是短短薄薄的一片,帶起血線徹底穿了過去。
秦笑淵臉上的神情似乎還停在蹙眉抬頭,繼而隨著疼痛轉為了失神,雙膝一軟便摔落下去
“秦笑淵”
敬嵐眼瞳驟然緊縮,抬步就要上前,誰知步子還沒邁出去,幾道劍氣卻毫無預兆憑空出現,將房內的淩穀蒼然連同剩餘兩人都盡數刺穿而去
隨著劍光閃過,一道墨藍色的身影一把推開敬嵐旁邊的門,跑過敬嵐就在秦笑淵落地前將之接了下來。
手掌緊緊壓住了秦笑淵不停冒血的傷口,淩穀蒼然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可那些血卻仍舊從他的指縫不停往外冒著。
秦笑淵的手臂也在不停抽搐中漸而沒了動靜,鮮血不停湧出
嘴角往外冒出的黑血開始漸漸變緩,隨著她眼中神采的消失,終是斷流
淩穀蒼然抓著她衣襟的骨節發白的手顫抖起來,齒縫間低低的聲音漏出“該死,還是晚了”
敬嵐死死瞪著眼望著這一幕,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秦笑淵被殺了
“哈哈哈哈哈,這個結果你滿意嗎那個人不用死,你來死”
老婦嘶啞的大笑聲還在響起,敬嵐驟然咬牙,胸中那股將這個人碎屍萬段的衝動再也克製不住,抽手就要拔劍“你住口”
側目卻對上了巫蕈兒睜大的冰冷目光,下一刻就感覺剛剛抽出的手被巫蕈兒的雙腕一鎖拉回了胸前。
敬嵐狠狠一推,卻看到巫蕈兒手背上的青紅血管忽然鼓了起來,不自覺散了三分力,咬牙吼道“你到底想怎樣秦笑淵被殺了你看不見嗎”
巫蕈兒隻睜著眼,仍舊是一言不發。
“你”
敬嵐眉頭緊緊皺著,手感覺到被她雙腕死死卡住。
又是這樣這個人又是這樣
什都不說,什都不解釋
她明明什都知道
“你給我放手”
敬嵐手狠狠往前推出,巫蕈兒手背上的青紅血管頓時跳動起來,眼看就要炸開
“守住心神這是心絡魘陣的場”
就在這時,淩穀蒼然低沉的聲音忽然震響,將敬嵐的動作生生止下。
敬嵐一僵,仿佛從頭到腳被澆了一盆冷水,手瞬間鬆了勁力。
睜大眼睛的眼倒映著巫蕈兒手背上突突跳動的青紅色血管,先前步羽陽的狀態和心茗的對話即刻在腦海中跳了出來。
等等
不受控製的感覺心絡魘陣的場
敬嵐驟然回頭緊盯著淩穀蒼然“你是說這種感覺是陣法引發的”
淩穀蒼然垂著頭,把已經再沒了聲息的秦笑淵摟緊,低聲開口“這個陣法悄無聲息滲透人心的,是殺性主場。”
殺性主場
場順逆
敬嵐猛然抬頭,迅速對應上了記憶之中那本書上寫的內容,原來所謂的場,是這個意思
他們都認為極其難以對付的心象,實際上隻是這個陣法最表層的障眼法,隻是第一環而已。
而殺性主場
直到這個詞匯在敬嵐耳邊跳出來時,敬嵐才馬上明白,之前他和餘桐都共同感受到的不對勁到底在哪。
回想起從進入這個陣法開始,他心中越來越強烈的帶著惡意的念頭
尤其是到剛剛,他居然真的有殺了巫蕈兒的想法
殺巫蕈兒
敬嵐眉頭都抖了抖他瘋了吧
殺性主場,這個地方的一切都在對他們入陣者的情緒進行著潛移默化的影響,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深陷其中
敬嵐長長呼了一口氣,手重新繞了繞黑繩再次抓緊巫蕈兒的手腕,斜眼瞥了她一眼。
卻看到她又完全閉上了眼,就好像剛剛什都沒發生,到嘴邊的道歉還是咽了回去。
沒時間想她的問題,敬嵐趕緊將注意力拉回淩穀蒼然身上,看著秦笑淵一身灰衣滿是鮮血,還是沉了眉頭“秦笑淵她”
“無礙。”淩穀蒼然搖頭輕聲道“所幸在心象之中傷及的應當不是肉身,隻是精神經曆死亡,恐怕也是很大的衝擊”
敬嵐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那我們接下來怎辦”
淩穀蒼然微微抬了抬頭,沉聲道“禁脈七陣,心絡魘陣排名第七,它可以由不同的場構成,我們碰見的這一個,是以人的殺性為場所成。”
想到自己之前的種種失控,敬嵐咽了一口唾沫“也就是說,要從場的順逆來考慮破陣”
淩穀蒼然卻搖了搖頭“不,這個陣法存在的時間已經太久,無論順逆,都不是我們區區幾人所能撥動了。”
“太久”敬嵐心頭微微一跳“等等,你怎”
“在陣中破陣之法恐怕做不到,但離開的方法卻有。”淩穀蒼然卻抬眼就打斷了敬嵐“心絡魘陣的布陣者給這個陣法留出過一道生門,隻要到了陣外啊”
不料,淩穀蒼然話還沒說完,利器刺穿身體的聲音驟然響起
敬嵐驟然緊縮的眼瞳注視下,早已經沒了任何生氣的秦笑淵,竟然握著那柄短劍一劍刺進了淩穀蒼然的胸口
“啊”
不待二人反應過來,秦笑淵下一刀已然再刺了下去,淩穀蒼然的頭被重重砸在石磚地麵上,下一刀再度刺了進去。
“關你什事誰要你管我”瑚鴉一句句嘶啞喊著“到底關你什事情這是我和他們的恩怨我不要你救我不要欠你命”
又一刀刺進了淩穀蒼然的胸口,淩穀蒼然呼吸之間口鼻都在不停冒血。
“秦笑淵住手”
事情發生的太快,就連敬嵐都來不及阻止,等敬嵐上前一腳踢飛秦笑淵手的短劍時,淩穀蒼然已經快要連劍都握不住了。
然而敬嵐還沒有下一步動作,淩穀蒼然卻拚命握著遙劍,對著敬嵐橫向一斬“走”
劍光頃刻即在眼前,敬嵐寒毛倒豎的一瞬隻能條件反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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