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的步伐穩健，並排著散步。

    大概誰也想不到，許多重要的決策都是在這種情形下產生。

    “小譚回來後，我已經全麵了解過，據說望夫鄉上千戶人家，全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伊老說。

    張老笑了笑，“這孩子的特點就是不做就不做，做的話，就是非常認真。”

    伊老點頭認同。

    “是啊，他身上有我們年青幹部不具備的韌勁，頭腦靈活，還有大局觀。”

    這一點，張老倒是很認同。

    “你想過沒有，他就像個孫猴子，凡是有他的地方，都會折騰得天翻地覆。”

    伊老微微一笑，“折騰幾下沒關係，隻要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就可以。”

    “老人家不是說過嗎，摸著石頭過河，需要的就是這股愛折騰的衝勁。”

    他停止下來，呼出一口濁氣。

    “我們現在很多基層幹部，隻知道安於現狀，做個太平官。”

    “任期內隻要不出事，經濟平穩，就萬事大吉。”

    張老伸手示意繼續走，兩人又邁步向前。

    走了幾步，張老又說：“你要明白，他的誌向是從醫，你現在要他改弦易轍，是有違初衷。”

    伊老大笑，“張老，表麵看好像是，但並不衝突的。”

    “所謂下醫醫病，中醫醫人，大醫醫國，是時候讓他走進新的領域。”

    “況且，下邊一潭死水，需要有他這一個孫猴子帶頭來折騰。”

    “隻是這個工作，需要我們來做，上一次在魔都我都試探過，哼，被這小子拒絕了。”

    張老停下腳步，看了伊老一眼。

    忍不住笑起來，“隻怕這天下，他還是第一個拒絕你的吧。”

    伊老搖頭笑起來，“他越不想走上仕途，我就越想讓他試一試。”

    張老抬頭看了看天。

    “伊老，以我對這孩子的了解，工作不是不可以做，我看這樣來…”

    兩人慢慢交談著，而遠在長寧縣的秦凡自然不知道他早進入伊老的視線中。

    而他的經曆還會出現戲劇性的大變化。

    他坐在招待所的房間中，聽著魏東和秦元修的匯報。

    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他們不配合，不批準？”秦凡冷聲問。

    “是的，羅副縣長說必須把錢打入縣民政部門的賬戶，統一監管來執行。”

    “不行！慈善款必須專項專用，我們監管。”秦凡想都不用想就拒絕。

    隻怕打入賬戶中，兩年都把希望小學建不起來。

    這羅副縣長是長寧縣的常務副縣長，名叫羅正國，民政部門歸他分管。

    魏東和秦元修把望夫鄉的情況核實後，就找到縣聯係。

    聽說小凡慈善基金會要在望夫鄉幫扶兩名失學兒童，還要修建希望小學。

    羅正國自然是非常樂意。

    不過，在他的邀請下，魏東和秦元修又先後考察了臨近的三個鄉。

    條件雖然比望夫鄉要好上一點，但也是半斤八兩。

    秦凡也親自前往實地看過，最後同意再援建三所希望小學。

    總投資大約需要五百多萬元，可到了現在，卻因為資金管理問題達不成協議。

    秦凡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道道。

    縣財政吃緊，需要辦事花錢的地方可多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五百萬對於財政收入很一般的縣來說，能辦的事太多了。

    錢肯定是不會流入個人腰包，希望小學也會建。

    但在時間範圍內，挪用一下完全是沒有問題，但希望小學何時能建起那就很難說了。

    說白了，就是拆東牆補西牆。

    長寧縣沒有礦產，更沒有旅遊資源，完全就是一個農業縣。

    秦凡是絕對不同意犧牲孩子們的學習時間來換取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