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讓你做什？”

    “它說它是來積累功德的，所以讓我把附近鎮上的什不平的事兒，全都告訴它，它來懲惡揚善。我心想，這是做好事兒啊，就同意了。”

    “這確實是好事兒啊。”老道點頭道。

    我瞪了老道一眼，老道嚇得趕忙縮了縮脖子。

    “懲惡揚善有人民警察，哪輪得到這些邪門歪道來做這些。”

    老道馬上用力點頭，對，對，您說得對！

    “我真的是在做好事兒啊，真的是在做好事兒，我出發點是好的，我覺得，他們應該…………”

    我懶得聽他廢話，伸手再度壓住了對方的脖子，向著地麵一埋。

    “唔唔…………嗚嗚嗚…………”

    足足過了一分鍾，我才鬆開手。

    有些東西，有些說辭，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

    我絕不相信有那種上來就打著替天行道的旗幟要做好事兒的，這不懂得低調，豈不是自己找死？

    況且，剛剛那粉色的霧氣加上那四散的血光，麵夾雜著的都是陰邪的氣息，可比鬼差捕頭所使用的怨念也邪惡多了，怎著都不算是個正派角色所使用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口口聲聲地喊著是在做好事兒的男子，從他麵相上來看，也不像是那忠厚老實的一個人。

    這隻是個人的偏見，有點以貌取人，我承認自己可能有些武斷和太自信了。

    男子剛剛近乎窒息了，頭抬起來後，整個人也顯得暈乎乎的，似乎意識都不是那清醒了。

    其實，如果這時候張忠在身邊問話的話就方便多了。

    我完全可以走到旁邊樹下，抽兩根煙，然後該問的和不該問的，張忠都能問出來向我匯報。

    這種活兒，我自己做起來，確實沒那順手。

    “這不是第一次你求它做事吧，以前還求過什？”

    “以前，村有個無賴，專門喜歡跑到市區往車輪下麵躺碰瓷，然後我告訴城隍爺了，他沒兩天就回家時騎著電瓶車摔下了河，摔斷腿了…………”

    男子渾渾噩噩地回答著。“還有呢？”

    “我鄰居，專門放高利貸的，害了很多人，被我告訴城隍爺了，沒幾天就喝酒後中風了，現在還沒完全好…………”

    老道聽了這些，還都覺得，雖然結果太暴力了一點，但出發點，似乎還都是好的，不讚成，但總歸能理解。

    我則是思索著那位“它”幫忙做這些事，是為了什？

    肯定是有個目的的，不可能是單純地做好事兒不留名，否則也不用發現自己後直接那果斷地逃跑。

    再說了，我有那嚇人？

    “還有？”

    我默默地抽出一根煙，也遞給了老道一根，反正這家夥現在也不怕什癌症了，抽煙也就無所謂了。

    醫院麵，說實話，你去和那些七八十歲的老人說什忌口的，不能抽煙不能喝酒，還真沒什意思。

    就算治療也不見得能多活多久，倒不如該抽抽該喝喝，樂樂地把人生最後一點日子走完。

    老道接了煙，殷勤地拿著打火機給我點煙。

    “還有…………還有…………還有我老婆他爹，當初跟我要三十萬的彩禮，這是賣女兒吧，哪有這當爹的？想著錢，隻想著錢，一點都不為女兒的幸福考慮，然後我就告訴了城隍爺，再然後就，哈哈哈哈…………”

    男子忽然笑了起來，像是一個人在說夢話，說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事情，精神頭都變得亢奮了起來，“然後，第二天，她爹上門路上就被卡車給壓死了，哈哈哈…………

    我老婆也終於和我結婚了，她爹死了賠的錢還被我拿來裝修了自家的房子，哈哈哈…………”

    “給你，這是你要我找的資料。”

    警局門口，徐陽上車後就直接把文件遞給了我，我接過了文件，一聲不吭地翻閱起來。

    “是不是又出什事了？”徐陽望著我，臉上帶著深深的擔憂。

    自從跟我認識之後，他的世界仿佛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徹底的擊碎了他以前的人生觀價值觀。

    今天看到我來警局問他要資料，徐陽免不了提心吊膽。

    我托徐陽找的，是這幾個月以來濟水的一些意外事件記錄，大概翻閱了一下，也沒什真正的用途，我就隨手丟一邊了。

    事實上，日常的很多意外，除非真的牽扯到民事糾紛的，否則也不會誰閑的蛋疼去警局報個案。

    而且，按照那個年輕的敘述來看，他“咒”的那些個人，有自己騎電瓶車摔斷腿的，也有中風的，千奇百怪，也都被“製造”成了意外，其實，真的不太具備普遍的規律性。

    其實，如果那個東西直接跪在自己麵前懇求饒命，可能我還真懶得去多想什，但對方在逃離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果決和冷靜，卻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