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了好長的路，終於到了一個去處，王欣就問，“幹嘛跑這遠吃東西呀？”

    “你不懂，隻有這才是正宗的！”

    王欣認了，既來之則安之，吃了小籠包，王欣也沒覺得有多好吃。然後曲美鳳就說，“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吧？”

    “大上海哪都好，但是不要跑太遠了。萬一邢經理打電話我們馬上就得過去！”王欣算是默認了，既然這個小鳳好像對這很熟，就讓她帶著看一看上海的風景也不錯。又是很長的路，王欣就問，“小鳳，我怎覺得咱們是往回走哇？”

    “對呀，王總的方向感真準！”曲美鳳不失時機地奉承了一句。

    “下來吧！”到了一個大門口，出租車停下來，曲美鳳抬腿先下了車。隨後王欣下來，一看好像是個學校的樣子，王欣就問，“我們來這幹嘛？”

    “別急呀，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曲美鳳走近一點王欣又說，“一會兒咱們直接往走，不要說話，不要四處亂看，跟著我走就好！”

    王欣就想這閨女要幹啥呀弄得這神秘。可是他還是按照曲美鳳的要求，這樣做了，穿過一個拱門的時候，兩眼向前步履匆匆的樣子，過了大約幾十米，王欣又問，“這是哪呀？”

    “前麵，你看到了吧？”曲美鳳指了指建築物後麵，有一座塔樓，可是隻是露出一個尖尖的樓頂，但是可以看得出像是一個教堂的屋頂。王欣說，“去看教堂嗎？”

    “王總，這是學校，好不？”

    “什學校？”

    “藝校哇。這是後門，學生宿舍。前門外人不讓進的，需要登記的。”

    王欣似乎有所領悟，難道她要帶我去看麥穗曾經學習過的地方。

    穿過宿舍樓，馬上幾棟古色古香的老式建築物出現他們麵前，麵也傳來一些淡淡的音樂聲，縹緲而悠遠，“這就是我們的教學樓！”

    “我們？你嗎？”

    “對呀，我姐和我呀！”

    “你也是這的學生？”

    “對呀!你以為呢？”

    王欣大概明白了為啥曲美鳳要到這來了。母校不管是大學，還是中學還是小學，成年後都有一種母校情結。這是人之常情。“小鳳，我怎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和麥總是同學呀？”

    “也不能說是同學，最多算是校友。她畢業的時候我剛好進校。走吧，這禁止說話，我們轉一圈出去，我再說給你聽！”

    王欣這一次確實來了興趣，看到這些一百多年前的建築物，不知道麵都記載了多少不被人知的故事，也許很多近代的大人物都在這學習和工作過也不一定。過去在學校老師們一提起三十年代的上海，好像是繁華得不得了，讓那個時代的學生都有一種願望長大了一定要到上海去看看。後來改革開放，不少關於上海三十年代的電影電視劇又風靡一時，更加增加了上海這座城市的神秘感。今天一下飛機，到進來這座校園之前，王欣沒有感到有什不同，如果一定要找到不同點，就是這的方言與南方不同，這的女人喜歡把頭發燙成帶卷的，這也和南方不同。可是進入到這個學校，感覺到比珠江邊上的那些樓房還要古老，那種滄桑感一眼就能發現。不如到這樣的環境中，讓人不自覺地感受到一種文化氣息。到底是藝術學校，就是校園的點綴，設計，長廊，花草，休閑椅，雕塑，都與王欣過去的校園完全不同，處處透露出一種既天然又雕琢的感覺。他不經意地看了曲美鳳一眼，他總覺得這個姑娘應該屬於這，不應該坐在辦公室受到銅臭的熏陶。這隻是那間的想法，穿過一個人工湖，周圍是一派蔥綠，讓王欣不由自主地在那些石凳上坐一坐，感受一下這的寧靜。他突然好像有所發現，就叫住跑在前麵曲美鳳，“喂，這的青石板為啥都這光滑呀？”

    “當然光滑了，幾百年，也許上千年了。據說最早這是一個朝廷的官員修的宅院，經過好多代人的建設，逐漸成了這個樣子。我在這學習的時候，湖周圍還是一圈鐵絲網封起來的，隻能在外麵看看，沒辦法進來。”

    “為啥要封起來呀？”王欣很奇怪，這好的風景，封起來豈不可惜。

    “不清楚，隻是同學們有人傳說，好像是這湖曾經有人跳進去了，所以就封了。”

    “看這個樣子，湖水好像不深呀，估計一個人進去還埋不到腰身呢！”

    “不會，肯定很深。好多同學都說在這半夜還可以看到鬼呢。所以過去我一個人都不敢來。要是經過這兒都是繞道走。”

    聽到曲小鳳這樣描述，王欣看著綠悠悠的水麵，似乎覺得真的有個女鬼從水突然躍出來，，身穿一襲白色長裙，因為看不到臉部，身材像極了小鳳，那女鬼飛到王欣麵前，上來問，你是何人，來此作甚？王欣一下子就被嚇暈了過去。恍恍惚惚，女鬼不見了，王欣睜開眼，發現自己依然在青石凳上，曲美鳳正在走過來，“王欣，你剛才吆喝啥呢？”

    王欣心還記著剛才那一幕，他定睛看看麵前的曲美鳳，身材真的太像了，可惜自己沒有看清女鬼的真麵目，他猶豫地說，“沒事兒，突然有點累，想打瞌睡！”

    “算了吧，我看你肯定是被鬼嚇著了。我以前同桌怕鬼，來了這一次，都說看見了鬼，都暈過去了，最後還去了小醫院打了吊瓶，床上躺了兩天才好呢！”

    聽到曲美鳳這樣說，王欣心說，自己何嚐不是怕鬼呢。小時候，在墳地的那一幕他終生都不會忘記的。那天和爹一起去地看莊稼，他年齡小，頭挨住枕頭就睡著了。他爹就去附近和人一起抽煙聊閑天，可是王欣在夢似乎夢到了鬼魂，把他嚇醒了，他就看到有鬼火一閃一閃的，他害怕極了，撒腿就跑，可是地剛剛收割的莊稼，散落在田，跑不了幾步，他就會摔倒一次，眼看著鬼火追過來，他起來繼續跑，等回到家，他就病了一場。吃藥打針都不管用，最後還是村子年長的人說去上個香，燒些紙錢，興許就會好了。別說，還真靈，他娘照著做了，第二天王欣沒事了。不過從那時起留下了一個病根，他不敢聽到鬼的事情。就是夜他一個人都怕走路，後來甚至在黑的房子，他都害怕。所以今天曲小鳳提到鬼，他眼前就產生了幻覺。

    “走吧！我們出去，喝點東西！”曲美鳳招呼說。

    王欣想站起來，可是起了兩次都覺得腿上沒力量，曲美鳳見到，就笑著說，“王總，你不會是尿褲子了吧？”說完，她跑著走開了！

    王欣又嚐試了兩次，才算是站起來，離開湖水，他心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肯定會發生什不可預見的事情。這種情況過去也發生過，每一次，都會發生大事兒，隻不過有好的有不好的，不知道這一次會是什？

    他走了十來步，感覺什事兒也沒有了，就趕緊追上曲美鳳，“錯了，我們剛才不是從這來的！”

    曲美鳳也不理他，一直朝前走。很快看到前麵莊嚴的大樓，雖然不是很高，但是那種雄偉莊嚴感王欣知道這就是學校的行政樓，校長和領導們都在這辦公。在大樓前麵是一片巨大的廣場，廣場被分成東西兩部分，中間是一道長長的水道，還有水在漢白玉的水渠中流淌，一直流到大鐵門那。王欣和曲美鳳出了大門，再回頭看看，這才見到學校的牌子，巍巍藝術學校。

    “你們學校怎會取這一個古怪的名字呀？”王欣問。

    “管你啥事兒呀，啥都想知道？你不是怕鬼嗎，別問了，小心兩個鬼纏上你！”

    被曲美鳳懟了，王欣也不氣惱，跟著到了對麵的一個咖啡館，坐下來，王欣要了茶，慢飲起來。這時候他才感覺自己的靈魂落在地上。

    “說吧，你和麥總到底有什故事？”王欣問。

    “你真的想知道？”

    “隻是好奇而已。如果你不想說，我也沒辦法！”王欣很想知道，可是他也不想逼曲美鳳說出來，畢竟一個人的過去包含了很多一輩子都不想人知道的隱私。

    “其實也沒什，現在想起來一切都那正常，可是在當時我確實不能理解。我姐可能已經給你說過我是個孤兒，是我姐資助我上學，後來帶我去了南方。你知道的我姐她沒有畢業就跟了那個人，就是你們嘴的仝老板。那時候我正在這學習。”

    “你從小父母都不在了？”

    “也不是，我上藝校那年我爸媽才去世的。”

    “怎會是同一年離世的？”

    “事故，說是礦上發生了事故。”

    “是煤礦嗎？”

    “不清楚，好像是也不是。我沒有去過。”

    “聽你口音不像是上海人呀？”王欣想改變話題，不想讓小鳳太傷心。

    “不是，我們家是東北人。我爸是下海到上海來的，我小時候也是在東北長大的，上小學畢業時候才來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