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天空中暮色正儂,緋紅霞光漸漸渲染整片大陸。周遭的花草樹木,飛禽鳥獸在太子這一句朝拜聲中彷佛被定格。
他真的出現了,還真是怕什來什!!!?
夏卿怡掀開馬車帷幕一角,眯著眼睛,遠遠眺望攔在車隊最前方的高大人影。
今日他一身月白底紋錦服,袖口用金線秀著祥雲騰霧,簡單的用一根白絲線束著一半以上的長發高高遂在腦後,柳眉下黑色眼睦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仿若看盡了一世的滄海桑田。
還不等小妮子細想,男人薄唇輕啟再次開口。
“開館,本皇子要為母後換上她最愛的‘白鳥朝鳳”的朝服。”
太子話音剛落便領著兩名宮女手捧朝冠朝袍向著棺柩而去,低下的人麵露難色,卻無人敢上前阻攔,眼看就要挨到棺木。楚澤曦不知何時閃在棺柩之前。
“太子殿下且慢!可否聽為兄一言。”
被攔住去路的男人麵露不悅,卻未曾提出反對。
“皇後娘娘生前所染惡疾,其屍身即便在死後也可傳至旁人,隨行太醫已確診為疫病,”
“索性昨日廟宇起火,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太監都不幸喪生於大火之中。”
“但您若執意要在此處開館,恐這皇後所染的疫病蔓延開來,會危機到您自身和這些無辜之人。”
楚澤曦一番解釋言辭懇切,可太子殿下仿若未聞,獨獨抓住了話中的隻字片語。
“什?你膽敢放火將本殿下母後宮中之人全數燒死,你好大的膽子!”
“本太子定要去父皇麵前參你一本,早前雖知曉你與母後素來不睦,但你竟敢下此毒手。”
“毒殺一國之母,還企圖用走火來掩蓋罪行,本太子倒要讓父皇來評評理。”
這忒什太子殿下,重點是走火滅屍?重點是這屍身會傳染疫病啊!!!
另外兩輛馬車上的幾人齊齊感到頭頂布滿黑線,就這樣不分輕重緩急的人也配當太子!?可眾人想歸想,卻無人敢吭聲,都屏息聆聽,等著四皇子殿下看他是什反應!
楚澤曦一身黑色飛鷹長袍,飾以雅致竹葉花紋,腰間係著一枚犀角帶,氣度低調而尊貴。他既這樣翩然而立,明明姿態隨意,周身氣質卻如寒刀般冰冷,令人不由自主地升起畏懼之意。
“太子慎言,本皇子受皇命來迎回皇後娘娘靈柩,即便如您所言過往種種,心有不憤”
“但人死燈滅,吾又何必多此一舉,毀壞屍身,落人口舌!?”
“皇後娘娘仙逝在前,‘廣緣寺’意外失火在後。但種種事端皆與吾毫無關係,”
“太子莫要紅口白牙就牽怒旁人,即便去到父皇跟前,本皇子也問心無愧!”
楚澤曦眼眸中殺意漸顯,沒有一絲遮掩。
這是第一次他正麵硬剛太子殿下。從前由於身重蠱毒的關係,外界都斷定他命不久矣,冷嘲熱諷他是個孤星不詳之人,久而久之,他自個都快要接受年少早殤的宿命。
所以宮廷重大宴會場合,別說大聲請示回話,就連參加的心思都沒有。
太子果然怔怔的望著他發起了呆。。。。。。
“你的蠱毒解了?身子都大好了!?”略帶疑惑卻充滿難以置信的語氣讓楚澤曦沒由來一陣暗爽!
男人聞言微微頷首,似是全不在意的淡然道。
“解了,聖女歸來時便給本皇子解除了,隻不過這蠱毒日積月累的,即便解了也需要好好將養著。”
哼!
太子鼻中不自覺冷哼出聲。
“這等好事,皇兄為何不昭告天下,也好叫皇室宗族為你高興高興。!”
話雖說的漂亮,可語氣中完全尋不到一絲發自肺腑的欣喜,隻有濃濃的酸楚和不易察覺的責怪。
是啊,就在他們幾個皇子都不約而同把這個‘病秧子’-----四皇子早早的就剔除在皇位爭奪戰之外。可人家卻在臥薪嚐膽、韜光養晦。
一不留神就光芒萬丈,睥睨天下了。
這能不叫人生氣!!?
“這等小事也值得昭告天下?就是在尋常百姓家這身子康健也就是最基本的事兒。”
“隻不過太子殿下的皇兄不爭氣,憑白讓父皇和母後擔心那多年,好在皇嗣還算豐茂。”
楚澤曦言談間麵色沒有一絲波瀾,好似多年的蠱毒之痛算不了什。
可在太子眼中卻是另一副光景,楚澤曦越是神色淡然,對他而言就越是一種挑釁,彷佛這多年來,他們都被這看似膽小懦弱,不久於人世的男人給欺騙了一般。
心中憤恨,麵上更是掩飾不住。
“既然皇兄身子已大好,不如乘此機會讓本太子討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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