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一瞬間恢複從容的女人,封玉珠微微一笑,好似剛剛沒有發現過她的異常似的,親切的叫了一聲嬸子。
趙如蘭神色如常地笑著回應,並熱情地招呼其他幾個男孩子。
“封老弟,午飯就在我家吃吧,我讓你嫂子做幾個拿手好菜,珠珠也是第一次來,還沒嚐過呢。”
不等封佑春回話,李豐年便忙催促趙如蘭趕緊去做午飯。
此時一陣風吹進來,封玉珠隱隱約約嗅到一股血腥氣,她抬頭望去,正好捕捉到趙如蘭眼底一閃而逝的焦急。
這家的人有古怪,封玉珠確定心中所想之後便不再關注了。
幾個小子都是坐不住的性子,忍不住跑到院子閑逛起來。
李家是村子的外來戶,一直都是以打獵為生,李家父子兩個都是有名的獵手,兩個兒子,一個身強體壯常年跟著李豐年上山打獵,一個卻常年吃藥,身體虛弱,臥病在床。
這樣強烈的反差,倒沒有讓家庭失和,兩兄弟的感情反而越來越好。
李成瑾迷迷糊糊地聽到院子有人說話的聲音,他費力地睜開雙眼,望著關上的門窗,看天色,應該是已經大亮了。
他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聽著外麵院子有小孩子的笑鬧聲,頓時想起來,今天是大年初一,昨晚吃年夜飯的時候,他忽然吐血不止,而後昏了過去。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爹娘驚慌的臉和大哥的呼喊。
每年的年初一,李叔會帶家幾個小孩子上門拜年,那幾個小孩子,他也見過幾次,聽說那個被拐走的小女孩今年竟然自己找回家來了,他凝神細聽,卻沒有聽到女孩子的說話聲。
院子歡快的笑聲,越發襯的屋子死氣沉沉,他忽而費力的坐了起來,一點一點地小心的挪到窗邊,他靠牆而站,把窗戶半開向院子望去。
“來啊來啊,來追我啊。”封小土歡快的做著鬼臉,一臉調皮地向封三富挑釁道。
封三富叉著腰氣喘籲籲地說道:“不追了,累死我了,我跑不動了。”邊說還邊蹲了下來,一副已經認輸的樣子。
封小土一看更加得意了,他大笑著向前走了幾步,正準備蹲下來好好地嘲笑一番三哥,卻忽然一下子被撲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我抓到你了,我撓你的癢癢,看你還敢不敢笑話我。”終於使計抓住了小皮猴,封三富說著把手伸進封小土的腰間使勁地撓起來。
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封小土被撓的哈哈大笑,邊笑邊使勁地扭動著,不一會兒便笑的喘不過氣來,隻好求饒道:“三哥,我不敢了,你饒了我吧,快饒了我吧,大姐快救救我。”
那可憐又可笑的樣兒,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來。
“哈哈哈”李成瑾也被眼前的一幕逗笑了,他邊笑邊咳,咳著咳著便咳得臉色通紅喘不過氣。
封玉珠正好笑的看著兩個弟弟打鬧,忽然聽到一道陌生的笑聲伴隨著咳嗽聲響起,她轉頭一看,隻見一道消瘦俊秀的身影立在窗邊,此刻他正咳得痛苦地彎下了腰。
封玉珠立馬三步化作兩步奔過去,一掌輕輕地拍在他的背上,李成瑾頓時感覺到一股暖流瞬間流入四肢百骸,體內原本死氣沉沉的器官紛紛散發出一絲絲生氣。
他抬起頭,一眼便撞進一片燦爛的星辰。
看著眼前熟悉的眉眼,封玉珠的腦海頓時浮現出一雙古井無波般平靜的雙眼。
一個眼神溫潤如水,一個眼神古井無波。
一樣的眉眼,不一樣的眼神。
兩兩對視,封玉珠拋去心中的異樣,見對方已經停止了咳嗽,臉色蒼白無血色,便開口問道:“你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多久了?”
李成瑾想到自懂事以來,身體一直都是處於虛弱狀態,隨著年歲的增長,虛弱越盛,後來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要吃昂貴的補藥,直到今年,他已經虛弱的無法下床走路,更嚴重的是,他吃藥的時間間隔已經越來越短,臘月,因為補藥供應不上,他已經吐過兩次血了。
他爹娘已經帶他診過許多大夫,都說他這是娘胎帶來的虛弱之症,隻能用補藥將養著。
封玉珠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眼前的男子說起自己的病情口氣溫和,麵色平靜,甚至連眸色都不見半點哀傷,仿佛跟談論天氣一樣自然。
他微微笑望著封玉珠,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豁達,看透生死的淡然。
“把手伸出來。”封玉珠開口說道。
這句話,李成瑾已經聽過無數次了,不知為何,這一次,他竟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期待。
在李成瑾訝然的目光中,封玉珠邊把脈,邊將一絲木係異能探入他的體內,隨著異能的遊走,封玉珠感受到的是大片大片的死氣,同時有一股陌生的能量已經快要完全侵蝕他的五髒六腑,當散發著濃濃生機的木係異能一靠近這股能量,便被慢慢地吸食掉。
見此,封玉珠立馬收手。
“噗”
靠著窗邊的男人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你對他做了什?”趙如蘭尖叫一聲衝了過來,她推開房門,頓時便見倒在地上的李成瑾已經七竅流血。她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整個人都恐懼的瑟瑟發抖。
封玉珠衝過去探了探脈息,轉頭說道:“嬸子放心,並無大礙,隻是昏迷過去了。”
“你剛剛到底對他做了什?”趙如蘭一聽,整個人頓時鬆懈下來,她抬頭看著封玉珠,惡狠狠的問道。
“我給他把了脈。”封玉珠如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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