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為了小公主, 真是子麵子都不打算要了。

    為了防止丹演不活他, 他甚至從小時候他有記憶開始講起, 一邊說還一邊剖析自己的心理。最開始，他還會磕磕絆絆、沉默半天, 丹提議要不要緩緩的時候, 托尼才能吐出憋在嘴的話來, 可越到後麵他就越說越飛快, 越說越豁達，感受到了一種放飛自我的快樂。

    “我死的那一刻, 唯一想的就是我的小公主還有佩普該怎辦。”

    “我打破了對她們的承諾。”

    托尼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換了個姿勢, 活動一下剛剛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酸脹的腿，然後看著虛空中的一點發了會呆，語氣才恢複活躍：“你知道，我從來沒有這坦白地和人聊過。我甚至連什時候還在尿褲子都跟你說了——如果我知道你敢把這個說出去, 我一定會派一百台戰甲來暗殺你。”

    托尼終於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我和你說了這多, 你跟我評評理。”

    “你康康，x戰警，是吧, 正義聯盟，是吧？他們都有一個有錢的超級英雄，並且這個有錢的超級英雄都是他們的頭領。你再看看我？我說話有人鳥我了嗎？你再看看正聯那個大蝙蝠？眼睛隨便瞄一瞄都能把藍色童子軍嚇成小學雞。x教授就更別說了，就連他對付的死對頭都搞不準是不是和他一邊兒的，三不五時搞完了壞事兒就反自己人的水去幫自己的老相好——我就納了悶了, 是我投的錢少了，還是我太慣著他們了，他們這是對待金主爸爸的態度嗎？”托尼抱怨，“你要說我的性格差，我能有那隻大蝙蝠性格差嗎？拜托！他到現在都還在研究怎對付現在恢複了的超人還有神奇女俠呢！”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我不在乎。他們是同伴，我不介意縱容他們——我隻是有些時候，不那擅長處理親近和分別。”

    拇指托尼坐在丹的肩膀上，這個位置恰好讓丹很難保證自己回頭不撞到他，於是拇指托尼就獲得了一個既能和丹對話，又能杜絕兩人麵對麵的絕佳座位。他說到這，頓了頓，微微垂下頭，思索：“我確實是不擅長處理這些。但或許我可以試著改一改。我是說——這可是二次機會，我不可能第二次搞砸這個。”

    拇指托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的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就被趕來換班的傑森粗暴地推開了：“停下！該死的你們就不能別去招惹那個老蝙蝠的神經嗎？我一點！不想！接到他的聯絡！——不是說過了讓丹專心複活美國隊長，你不需要露麵嗎？”傑森瞪向拇指托尼，“我以為你和那個老蝙蝠是一樣的聰明人，知道在這個時候什選擇才是正確的？”

    拇指托尼先是本能地要懟回去，話滾到嗓子眼，想起了剛剛自己思考的問題，於是微微眯起眼睛：“……”

    丹有些意外：“傑森？為什……現在是晚上啊，不應該是超人和紮坦娜來嗎？”

    傑森語氣是一如既往地不怎好，但還是有在回答丹的問題：“有魔法側的敵人。”

    “你剛剛說，‘知道這個時候什選擇是正確的’。”拇指托尼終於開口，“但我覺得我已經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我的愛人和我的小公主正在經受這個世界對他們的惡意，而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的。我想要回到她們身邊去守護她們，這就是我作為丈夫，作為父親應該做的選擇。”

    傑森：“你在犯什……”

    最後一個傻字卡在了傑森的嗓子眼。

    他不可抑止地想起導致他從羅賓變成紅罩頭的那個晚上，充斥著讓他滿心憤怒的痛苦和無法抑止的失望的那個晚上。

    直到他閉上雙眼失去最後一口呼吸。

    ……他視若父親的那個人都沒有出現。

    即便是現在，他也未曾從那張薄涼的口中聽聞過一句愛，或者道歉。

    “……很好。”傑森的喉結滾了滾，聲音沙啞，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頭罩，“那就去他媽的蝙蝠俠，去他媽的正確選擇。”

    紅頭罩一腳踹上了門：“你們最好動作快一點。我不確定老蝙蝠在知道我沒阻止你們以後多快會趕過來，現在可是夜晚。”

    紅頭罩從背後抽出一杆槍，想了想估計是覺得不怎頂用，於是反手把槍塞了回去，抽出了一把長刀：“夜晚是蝙蝠俠的時間。”

    托尼：“？？？”

    他還在想“紅頭罩看起來可不像是在真誠坦白的父愛下成長起來的”，就感覺身下正坐著的肩膀移動起來。

    他的位置並不能看到丹此時的神情，隻能瞧見年輕的紅頭罩被丹扶住臉側時難看的臉色，聽見低沉和包含著讓人幾乎落淚的熨帖愛意的聲音在他身畔響起：

    “i love you 3000.”

    托尼想說“嘿！那可不是我說的話，我隻是轉述一下”，但是他瞧見了年輕的傑森的幾乎凝固的樣子。

    暴躁和憤怒在紅頭罩的臉上破碎。

    紅頭罩的眸子像是正在掀起驚濤駭浪的汪洋亦或是深淵，那些矛盾破損的情感中夾雜著種種充滿毀滅和殺戮欲望的負麵情緒……還有悲哀。

    於是當蝙蝠俠一拳保證了貝恩半個月沒法搞事，借著黑暗的化身一路而來趕到x學院小會議室的第一時刻，迎麵就對上了傑森憤怒劈來的長刀。

    蝙蝠俠：“？？？”他伸手擋開，“傑森？”

    “——去你的蝙蝠俠。”傑森以捅腎小刀和一句咒罵回應蝙蝠俠。

    “哦——”恢複原身差點摔趴在地的托尼被丹一手拉了起來，他邊狼狽地站好邊探頭去看蝙蝠家父子幹架的場麵，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就是稍微試了一下坦白就引起了這樣的混亂，“我以為蝙蝠俠之前告訴我的育兒訣竅是‘真誠坦白’？”

    傑森：“……”

    傑森：“…………”

    紅頭罩的凶殘程度頓時猛增了n個百分點：“真誠？hum？坦白？hum？你知道的很清楚嗎，你就是不想做對吧！”

    蝙蝠俠：“？？？”

    …………

    也許是時間確實能令人忘記傷痛，又或者是有些人的心本就是用貪婪做成的，根本不會感覺到疼痛。

    戴德星在地球上留下的戰損廢墟還未清理結束，斯塔克集團就遭受了多方麵的壓迫鉗製，上層官員與商人沆瀣一氣，所有人都盯著托尼·斯塔克留下來的最珍貴的遺產——鋼鐵戰甲。為此，就連小伊麗莎白的校園生活都受到了影響。

    小辣椒坐在開往x學院的車上，輕輕撫摸著靠在她身上熟睡的茜茜的頭發：“為什x學院也提出想要投資這部電影？”

    “誰知道呢？但畢竟他們代表的是x戰警，或許是出於和……托尼的同壕戰友的立場，想要表示支持吧。”哈皮開著車道，“你不是說，是x戰警的野獸打電話和你說的這件事，還邀請的茜茜去學院參觀嗎？你沒有問？嘿，小子，你是不是知道點什？”哈皮凶巴巴的趁著紅燈瞪向一旁正低著頭拚命咽口水的彼得。

    彼得的膝上放著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塑料袋，可惜就算是係的再緊，也遮掩不住那香噴噴的甜甜圈味兒。

    哈皮眯起眼睛：“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怎不吃？”

    彼得渾身一抖，緊張得小卷毛都蓬起來了：“我——我沒想吃！我沒吞口水。”

    “o……k……”綠燈亮起，哈皮將信將疑地收回了質疑的目光。

    小辣椒敏銳地道：“彼得，你是不是知道怎回事？是x學院打算插手這件事嗎？為什還要邀請伊麗莎白？……是想讓伊麗莎白轉學到x學院避一避風頭？”

    “噢——我不能說，我不能說！”彼得簡直想把自己塞進這車的發動機躲著，“真的，噢斯塔克女士求您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吧，好吧，我隻能透露一點——這會是個驚喜。”

    “驚喜？”小辣椒重複了一遍，目光在彼得膝頭被包裝的好好的甜甜圈盒上停留了片刻。

    購買的甜甜圈寧可流口水也不吃，x學院的邀請彼得也知情但卻隻吱唔著說是驚喜，大都會哥譚中心城還有各地逐漸活躍起來的超英們……

    一個不可思議到讓小辣椒不敢抱以任何期待的猜測躍入她的腦海。

    “唔，媽媽，你勒疼我了。”被小辣椒突然收緊的懷抱弄醒的伊麗莎白打著哈欠坐了起來，“好香啊，彼得哥哥買了甜甜圈！”

    茜茜那雙和托尼幾乎一模一樣的焦糖色大眼睛瞬間露出了“i want i wanteat”的渴望神色，小嘴巴砸砸吸了下口水。

    “呃——”彼得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策，連忙道，“這是哥哥給驚喜先生買的，這樣好不好，等到x學院，你可以詢問驚喜先生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吃。”

    伊麗莎白乖巧眨眨眼：“好的呀。但是驚喜先生會分給茜茜吃嗎？”

    “——會的。百分之百會的。”彼得保證道。

    他努力壓製著心頭拚命往上躥的期待不要在臉上表現得太明顯。可斯塔克先生能夠恢複，能夠和小辣椒和伊麗莎白重聚，這樣的現實實在是太過美好，這簡直就像是溫柔的睡前童話，而哈皮開著的正是一輛通往happy ending的魔法小車——他整個人都被這種即將迎來幸福結局的喜悅和期待充盈著，感到頭重腳輕，幾乎要漂浮起來，怎可能管控的了自己的表情？他能夠這安靜地坐在車而沒有一路“wooooow”著蕩去x學校就已經是相當克製的了！

    窗外的高樓大廈已被甩到車後，無邊的田野在遠方慢慢向這輛魔法小車展開懷抱，曠野的風吹灑在彼得的麵龐上轟轟作響，如同喜悅的交響在齊聲合唱——

    “彼得·帕克！！把你那該死的小窗給我關上！！把茜茜吹著涼了我就把這甜甜圈糊你臉上！”

    “ok，ok，哈皮……”彼得灰溜溜地縮回了自己的腦袋。

    “好的，說好了，我數‘一、二、三’你們就說‘suprise~~~（驚喜）’明白了嗎？”托尼站在x學院的門前，用指令掩飾自己的緊張。

    “……我要回哥譚。”蝙蝠俠轉身要走，被超人擋了回來。

    “bat.”克拉克對著蝙蝠俠露出了不讚同的目光，“現在已經不是夜巡的時間了。是你說的，白天由你負責保護丹，現在可已經到了白天了。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