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嗎?老鄉,開開門,做生意咯!”
夜晚,烏雲蔽空,將月光嚴絲合縫的掩住,大地一片漆黑。
莎草蔓延、艾蒿叢生的破舊小院忽然亮起了燈光,清幽幽的火光上下飛舞,好似螢火蟲一般。
寂靜的夜空拉扯出一聲老舊的刺耳開門聲。
“誰啊?”
院門開了,伴隨老嫗滄桑的詢問聲,一道昏黃燈光順著她的手臂抬起,照亮了門口站著的兩個身影。
正是那一路疾行,廢了好半天功夫,這才找到落腳點的齊梟跟姬旦丙二人。
“阿姨,我們途徑此地,瞧天色已晚,尋思在您這兒對付一晚上。”姬旦丙把手塞進懷,旋即向外一抽,明晃晃的銀子便在黑夜尤為矚目,“不白住,有銀子付的。”
老嫗沒有說話,隻是高舉手提著的油燈,滿臉皺紋的臉上掛著兩顆空洞無神的眼珠,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齊梟二人。
不多時,她點點頭,“請進吧。”
老嫗佝僂著腰在前頭帶路,每走一步,都會顛簸兩下,“這就我跟老伴兩人住,銀子拿來也沒地兒花,少俠還是收起來吧。”
聞言,姬旦丙也不跟對方客氣,幾乎是老嫗那邊剛說完,他就立馬再度塞進懷,比掏出來的時候速度還快。
咳咳咳!
剛要走到落魄木屋內,還沒進去,就聽到從麵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喘,直似要把腸胃一並吐出體外,劇烈的讓人揪心,替對方捏把汗。
“老人家,這是…”齊梟眯起眼,通過厚重木門僅有的一道縫隙,觀察麵的狀況。
木屋內,是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氣飄蕩。
被李嬸兒附身過後,齊梟對陰氣尤為敏感。
加之他本身就能無障礙的看清陰魂,使得這種敏感更為強烈。
“梟哥?”姬旦丙聽出齊梟語氣中飽含的冷意,下意識就把手搭在刀柄上。
老嫗像是渾然不覺二人話語中的含義,自顧自開門,“老頭子,有客人上門,你忍一忍吧。”
對麵的老伴兒吩咐一聲,老嫗這才解釋道:“那是我老伴兒,今早去山砍柴,誰知不小心墜入河暈了過去,等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躺在河邊,周圍也沒有其他人……謝天謝地,可能是老天爺開眼,放了他一條生路。”
說著,她搖搖頭,示意齊梟二人入內,“隻不過命是撿回來了,但不知怎的,回來後就一直咳,根本停不下來。”
這時候木門完全是敞開狀態,木屋的空間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頭木床上半躺的老人。
而老人也把目光投射過來,恰好跟齊梟撞上。
是活人!
齊梟可以肯定。
然而那陰氣就是從老頭身上散發出來,不重,卻也很難逃過齊梟的眼睛。
“進去吧。”齊梟看了姬旦丙一眼。然後自己先跟著老嫗一起走進。
“好。”見齊梟投來無恙的目光,便點點頭,剛邁出步子,走進去一半身位,卻又停頓下來,猛的朝身後凝視。
院子的莎草輕微浮動,看似風平浪靜,毫無動靜,但某一處角落的莎草卻微微下沉,像是被什重物踩壓。
“怎了?”齊梟問。
眨了眨眼,再看過去時,滿院莎草隨風飄蕩。
姬旦丙皺起的眉頭舒展,搖搖頭,“沒什,可能是這幾天趕路累著了,有點眼花。”
“二位少俠且等片刻,老婆子去端些幹糧茶水。”
老嫗顛簸著一搖一晃去往內屋,回頭又對她老伴兒說道:“老頭子,你先陪兩位少俠說說話。”
“唉,咳咳咳…好。”
老頭還是一個勁的咳,要不是顧忌有外人在,或許更為嚴重。
“二位,咳…抱…抱歉了,咳咳咳!”
老頭使勁捂住嘴巴,盡可能的忍耐。
齊梟跟姬旦丙相視一眼,沉默一忽兒,齊梟問道:“老人家,不知您是怎墜入河的?”
一路上沒見過任何陰魂的影子,突然從活人身上散發出陰氣,這讓齊梟頗為警惕。
加之今晚就要在此休息,不多留個心眼,恐難以安枕無憂的入睡。
聽之前老嫗的說法,老頭是白天砍柴時墜河,醒來後卻又在岸邊,這麵的古怪不小。
據齊梟所知道的,高等邪崇拋開不談,一般的陰魂是難以在白日作祟。
白天陽氣最盛,它們根本不敢露麵。
而如果是邪崇下的手,那就不該有老頭的活路才對。
正想著,那老頭深吸一口氣,壓住咳嗽的衝動,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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