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奇怪,有點違背邏輯的現象。
當你專心致誌,全神貫注想要完成一件事的時候。
你的腦子卻要把這件事完全忘記。
你要忘記你是在為這件事奮鬥,你要忘記你是為了完成這件事才這樣做。
就像奧運會的決賽。
台下訓練,你腦子可以一直以金牌為目標。
但是一旦站到了奧運會的決賽現場,腦子就不能有奪冠、獎牌這些字眼,你隻能去想你是代表著國家,應該如何打敗對手。
此時的竹月桐就是如此,她一直在思考如何能最高效率的利用自己的體力和靈力,來完成這兩千桶水。
用什樣的提桶姿勢能更容易保持平衡。
用什樣的節奏攀登石梯會更節省時間。
就這樣,接下來的時間,這片空間內所有有生命,有獨立意識的物體,都能看到一道動作敏捷的倩影,在石梯和河邊往返。
從一開始一分多鍾能打一桶,到後麵要兩分多鍾才打一桶。
竹月桐的腳步越來越緩慢。
她必須要休息,沒有人可以全程頂著那大的壓力不停攀登,還堅持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不睡,虛界訓練的王去病也沒這狠。
並且,她的靈力也在損耗,損耗速度比恢複速度要快上不少,尤其是最後那十層台階,幾乎比之前所有台階加起來的壓力都要大得多。
竹月桐在第一遍的時候,就已經嚐試過催動寂域。
但很可惜,這些都是素神的能力,寂域並不起作用。
於是她隻能不厭其煩的每次提著水桶去河邊打水,再繼續攀登。
直到已經極為吃力,登最後十層台階會雙腿發抖,快要站不住的時候。
她回到河邊,坐在了地上。
將頭直徑探進清澈的河水,大口大口喝著。
然後去到旁邊的果樹上,摘了些果子,為了節省時間,她一隻手提著打好水的桶前行,另一隻手在啃果子。
但就算這樣,她第一天結束的時候,最後一遍登梯倒水所花的時間,也已經超過了三分鍾。
竹月桐經過計算後得出的平均值,是三分三十六秒,要想五天內澆夠兩千桶水,不吃不喝不睡,平均每一趟要三分三十六秒才能完成。
超過這個時間,就意味著進度已經落後了,要開始消耗前麵節省下來的時間。
而現在隻是第一天,就已經超時,說明後麵必須要控製住,否則絕對完不成。
晚上,這的生物也是要休憩的,空氣中的光線暗了下來。
竹月桐又澆了幾桶水後,坐在了第一層石階旁,大口喘著粗氣,倒了一口紫楠玉泉水,用以恢複疲勞受損的肌肉。
她一開始就決定了五天不睡,現在還得想辦法從其他地方節省時間。
那就隻能少吃,吃得少,那就可以盡量不出恭。
但水不行,這樣高強度的消耗,五天不喝水,會脫水暈厥,暈過去的時間可就完全浪費了。
所以竹月桐歇了不到十分鍾,又打了一桶水,往石梯上繼續攀登。
但這次,為了減重,她把脖子上的未央取了下來,和其他金屬製品都放到了一旁,包括那根青竹。
竹月桐曾嚐試過控製青竹去提桶,但那樣極難控製平衡,損耗的靈力遠超自己用手去提。
望著那條髓鈺項鏈,竹月桐輕聲呢喃:“相信我,我一定會帶你回去。”
像是給白少平說,也像是在給她自己說。
書上說了,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攀登。
但書上也說了,人力有時盡,天意命難違。
竹月桐不管什天意不天意。
白少平就是她的天意。
第二天,竹月桐的身影依然在石梯上穿梭,引來了不少圍觀的其他動植物。
“你們看,她不會一晚沒睡吧?”
“就是一晚沒睡,我好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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