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蓮花塢的蓮池外，古小凡靜靜看著小船上的兩人，他們相對而坐，對影成雙。

    小船悠哉的遊蕩在蓮池中，沒有目的沒有方向，隨波逐流，看上去那美。

    古小凡站在這就感受到無妄的靈壓，頓時淚流滿麵。

    她知道，她來了也沒用了。

    師父正在散去一身靈力，等靈力散去，他也就不存在了。

    一個人主動散去靈力，尤其是師父這等靈境之人，根本沒人能阻止，而且，到了這，她已經感受到了，師父的靈壓還不如靈界的強大，說明來不及了。

    強行阻止也來不及了，師父自身的靈力已經潰散殆盡。

    靈界的靈壓強大，正是因為師父把靈力散了，造成一時的假象。

    靈界的靈壓很快就是散去的。

    “師父！！！”

    “別打擾他了，他最後選擇在這，便是因為覺得虧欠蓮主太多，想要在生命最後時候盡力彌補吧，便是不彌補，也想著陪她一程。”

    淩空鳴拉著古小凡，這幅畫麵，她也不忍打擾吧。

    古小凡眼淚直流，捂著嘴倒在淩空鳴懷，她不顧一切闖過來，就是為了阻止，可到了這，看到這一幕，她卻無法動彈。

    “你師父太了解你了，所以對你算漏無疑，怕咱們離開靈武大陸的時候，他就開始散靈了，到如今，已是什都來不及了，他知道你聰明，遲早會發現的。”

    淩空鳴也不知說什安慰，因為此刻，所有的語言都是空白的。

    所以，他隻能告知她事實。

    古小凡不做聲，安安靜靜的哭著，扭頭不忍看。

    “走吧！最後這點時間，就留給他們，你師父已經與你告過別了。”

    淩空鳴拉著古小凡轉身，不想讓她親眼目送無妄靈力潰散消失。

    至少，最後時刻，對無妄來說，應該是美好的，她如此聰慧明白明白，他不光是因為她想毀了靈界所以才這做，這個想法應該早就有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出處，也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才會虧欠蓮主。

    古小凡艱難轉身，強忍著回頭的衝動，心默喊著師父。

    此刻，淩空鳴隻能陪著，說什都無用。

    “他們走了，你這徒兒果然是聰明的，而你太了解她。”

    “那丫頭身邊有人護著，應該不會在遇上什波折了，希望她一生順遂吧。”

    蓮主折了一朵蓮花嗅了嗅，隨後送入無妄手中，“都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當初，我就應該再臉皮厚一點，不要那點所謂的驕傲，咱們是不是也不會白白錯過這多年？”

    “你又怎知是錯過了？”無妄的發色開始變白，有些微透的手拿出一塊靈境。

    蓮主接過，一手抱著對方，一手打開靈境。

    靈境中的畫麵再熟悉不過，就是蓮花塢的，每一個畫麵都有她，從他離開聖域到現在，這些年的畫麵一晃而過，這是……

    “當初，我離開此處，便在蓮花塢留了一絲靈息，所以，這些年，你在做什，你變成什樣子，我都知曉。”

    “好啊無妄，你這個混賬，竟然在我的蓮花塢藏著靈息偷窺我。”

    難怪，難怪這些年，她總是莫名覺得，這個混賬東西就在她身邊。

    “生過氣了，生氣了就打我吧，以後就沒機會了。”

    “混賬……”

    蓮主一直強忍的情緒終於崩塌，原來並非她一廂情願，並非她一廂情願。

    “這個你留著，為了公平，我再靈鏡中也記錄了我這些年的點滴，你以後沒事了就拿出來看看，有它陪著你，或許……悠悠歲月也就沒那難熬了。”

    “別哭，你那般驕傲，怎跟個孩子似的。”

    “你從前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不肯掉一滴眼淚的，今兒怎了？”

    “是我不好，罷了不能讓你笑，能讓你哭，你這輩子定是不會忘了我。”

    “蓮兒，我是不是…很自私。”

    聲音一點點輕下來，直到模糊到聽不清了。

    蓮主眼珠子看著懷的人一點點消散，最後消失不見。

    望著手靜靜躺著的靈鏡，蓮主小心翼翼捧在懷無聲落淚。

    離開蓮花塢的古小凡身體微微停頓了一下，她感知不到師父的靈息了，她知道發生了什，卻強忍著沒有回頭。

    淩空鳴緊緊拽著她的手無聲陪著。

    “走吧，去靈界。”

    虛體的眼淚都是虛的，旁人也看不到他們。

    他們來過，卻又好似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