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都已經死了，作惡的人都還活的好好的！我問過了，根據刑法規定，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婦女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禹樹文最多判十年！逼死了招娣，她奶甚至什事都沒有！她吃的下，睡的香！快活的很。”

    “不哭了，先吃點東西。”對於招娣的遭遇，喬耀祖也很同情，可是他更關心的是古知恩的身體，她哭得眼睛都腫了，情緒也激動得厲害：“乖，聽話。”

    古知恩根本就吃不下，她突然想到了李小草，趕緊就打了電話過去：“小草，你和弟弟現在還好嗎？”

    李小草正在地冒著大太陽鋤草，汗水早就打濕了她的衣服，連頭發都濕透了，可她的笑容很燦爛：“古姐姐，我和弟弟都很好。弟弟考試打了一百分，全校第一名。他又長高了一大截……”

    充足的陽光下，李小草臉上的疤痕更是一清二楚，很嚇人也很醜陋，所以她寧願在田地勞作，也不願意在人群呆，她怕別人異樣的眼光，怕背後的指指點點，現在她最高興的事就是收到古知恩的來電了：“古姐姐，我種了好多菜，等你國慶回來吃呀。芝麻我已經收割了，地的花生也熟了，正打算明天拔呢，到時我炸油給你吃。”

    聽到小草開心的笑聲，古知恩高懸的心落下了：“你後媽現在還打你們嗎？”

    “她下雨天去鄰居家串門半夜回來時摔了一跤，在床上躺好大半個月了還下不來床，打不著我們了，我真想她在床上躺一輩子，我願意侍候她吃喝的，古姐姐，我這樣想是不是很壞？”

    “不壞的。這是人之常情。小草，你一定要好好的，有什事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不管發生什事，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千叮萬囑之後，古知恩才掛了電話。

    見古知恩心情終於好一些了，喬耀祖見縫插針的哄人：“黃毛這湯熬的可好喝了，你試試。”

    勉強喝了半碗古知恩就喝不下了，她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喬耀祖邊她按著太陽穴問：“在想什？”

    “腦子亂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都沒想。”古知恩腦子現在就跟一團亂麻一樣，脹痛難受得厲害，喬耀祖的力道和手法都不錯，按的很舒服，她緩緩閉上了眼。正要進入夢香時，門被拍的震天響，門外傳來喬耀祖他媽打銅囉一樣的大嗓門：“阿祖，阿祖，阿祖……”

    老太太氣壞了，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這兒子真是白養了，還沒娶上媳婦就把娘忘了，天天圍著對門的轉，完全被勾了魂，連今天是她生日都不陪她，非常生氣：“阿祖，阿祖，阿祖……”

    聲音刺耳極了，讓古知恩的頭更痛了：“你回去吧。”

    喬耀祖怎可能放心得下：“我一會回來。”黑著臉開的門，皺著眉頭問：“什事？”

    語氣雖然不算耐煩，可也算不上不好，可聽在他媽耳不得了，完全是另一種話‘有完沒完，吵什吵，就不愛和你呆一起，煩不煩’！！！

    真是不能忍！老太太一清喉嚨開始撒潑，一哭二鬧這樣拿捏兒子的手段她太會了：“我吃了那多苦受了那多罪，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了你，現在出息了翅膀硬了，不認娘了。連老娘的生日都不當一回事了……”

    “我已經訂了酒席，也訂了蛋糕。”喬耀祖揉了揉額頭，無奈極了：“等黃毛回來就出發去酒店給你過生日！”

    “我是缺那頓飯吃嗎？是你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子！被對門的小妖精勾了魂不要娘了……”在兒子越來越銳利的眼神中老太太聲音漸低，她感覺到了心驚膽顫，可又不甘心：“她眼瞧不見我，你也不見人，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跟五保戶似的。我有兒子，我又不是孤寡老人。”

    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對古知恩比對自己好多了，老太太那心別提有多難受了，而且古知恩還不給她個笑臉，果然桃花說的沒錯，就是侍寵而嬌沒個樣，心的怨氣越來越多，加上以前一直壓抑的本性和往日積攢的，今天一起爆發了，小妖精都罵出來了：“就她嬌貴，天天讓你守著哄著捧著！誰家兒媳婦是這個樣的？還沒進門呢，就騎我頭上拉屎了，以後還得了。”

    老太太故意提高了嗓門，大門又是半開的，因此屋的古知恩聽得清清楚楚，她直皺眉。

    喬耀祖直接打電話給黃毛：“你幹媽說不缺那頓飯吃，你把酒席退了，把生日禮物也退了……”

    隻想拿下喬，想過生日的老太太瞠目結舌極了，她心塞，這兒子隨他爸，直腸子！！！聽話隻會聽音！

    喬耀祖把門關上，推著他媽回了對門，然後坐在沙發上一直看著手機，忙得很。

    幹巴巴的坐了半個小時，回家的兒子就忙，一句話都不說，老太太熬不住了：“阿祖，阿祖。”

    親兒子頭也不抬的：“我已經在陪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知足。

    人是回家了，可這種陪伴壓根就不是想要的，老太太憋屈死了：“你跟我說說話。”

    被一個字打發了：“忙。”

    火氣一下子就又衝上天靈蓋了：“我還就不信了，你跟對門的小妖精也這樣！”

    寡婦單獨帶大兒子很常見的後遺症來了，那就是容易吃兒媳婦的醋，看不得兒子對兒媳婦好，看不得兒子護著兒媳婦，更看不得兩人親熱親密，總覺得兒子被兒媳婦搶走了——這心態不是婆婆的心態，是把兒子當戀人，所以對著兒媳婦不是長輩，是看情敵，怎看都怎不順眼，覺得是狐狸精，搶走了她含辛如苦養大的兒子！

    這回喬耀祖抬頭了，他臉是板著的：“你想怎樣？你說，我按你說的做，是想要我和對門的小妖精絕交是嗎？”

    絕交！那倒是沒有的，絕交了讓還錢了怎辦？“我就想讓你多關心關心我。多和我說說話。你一天到晚忙的人影子都不見，好不容易回來了也在對門。我吃了一輩子苦，就你這一個兒子，你不對我好我怎活？”

    “那我不上班了，天天在家陪著你？坐吃山空後喝西北風？你去問問村長或問問左右鄰居，他們一年見孩子幾次麵？孩子又多少時間坐下來陪他們說話？！”

    這一對比確實阿祖已經很好了，要知道村長兒子一年才回家一趟，而且也就過年那幾天在家，有時甚至幾年都不回家的，而且一回來基本都在走親戚或者同朋友同學聚餐，確實沒啥時間陪父母，跟阿祖沒法比：“那你天天陪著她，連生日都不陪我，我當然生氣。”

    “走吧。”

    “去哪？”

    “去給你過生日！你不說桃子奶奶辦大壽那家飯店好嗎，在那給你訂了位，黃毛已經過去了。”

    嚇死了，還以為真的給退了，老太太一下子就歡天喜地了，見兒子直接就下樓了，連忙問：“不叫阿恩嗎？”兒子遂意她了，就是阿恩不是小妖精了。

    “誰過生日會叫小妖精去？”

    兒子這話怎聽著不對勁啊？是不是在生氣啊？老太太腦子不夠用，聽不懂深層的內涵，就憑直覺兒子可能是在不高興了：“那就留她一個人在家啊？她不是在哭嗎？不好吧？”

    電梯到了，喬耀祖果斷踏了進去：“反正你又不是她親媽，沒生她沒養她，管她哭不哭！”

    他媽：“……”！！！這話聽著好像兒子是向著自己，可又總覺得味道不對！咋回事？她還是去敲了對門的門：“阿恩，一起去吃飯啊。”

    門回話了：“小妖精不需要吃飯！！！”

    確定了，又把人得罪狠了：“那我讓阿祖給你打包回來，你想吃什？”

    “妖怪都想吃唐僧肉！”

    門外的母子倆：“……”！！！

    喬耀祖長長的歎了口氣，帶著惹禍的走了。

    惹禍的還在不滿抱怨：“這脾氣可真大，阿祖你管管她。”

    “如果有人在我家門口罵你妖精，你會怎樣？”

    猶豫都不帶的脫口而出：“那我連她門都給打爛了。”

    喬耀祖臉上似笑非笑的：“誰的脾氣更大？”

    親媽：“……”！！！這兒子當初抱錯了吧?!“我可是你親媽，不是垃圾桶撿的！”

    “所以我現在在陪你，你要不是我親媽，你覺得我會理你？！”

    兒子對懟人！！！“那可不可以叫上桃花？”

    喬耀祖的步子站定了：“你和她還有來往？！”

    “桃花挺好的，隔三差五就會過來陪我說說話，每次來都不空手的。脾氣好，人也勤快，眼有活，每次來看到我活沒幹完，她都會搭把手……”見兒子臉色越來越黑，連忙打住了：“怎了？”

    “上次不是讓你不要再同她來往嗎？”居然不聲不響的跑去參加了蘇桃花的訂婚禮！蘇桃花給了最高的禮遇，但是很不要臉，逢人就介紹“這是喬家老夫人”，差點沒把喬耀祖氣死！回來後嚴厲警告了不許再有來往，沒想到又當耳邊風了。

    “那她來家我總不能不開門吧？再說了無緣無故的就讓我黑臉，我也做不出來，伸手還不打笑人呢。桃花對我挺好的，怎就不讓來往了。”要不是蘇桃花離過婚，都恨不得給討回來做兒媳婦！嘴巴子甜，說的每句話聽著順耳又順心，也從不氣人，比對門那個不知道好多少！

    總是被一點蠅頭小利迷惑！喬耀祖簡直是心累：“無緣無故的她為什要對你好？當然是有所圖！”見親媽還是一臉的不服氣，祭出大殺招：“她欠我家錢沒還！100多萬呢。說好兩年內還清的！如果到時她說手頭緊還不出來，你跟她處那好，你拉得下麵子去要債嗎？”

    大殺招果然很有效果！老太太嘴巴立即就閉得緊緊的，再也不說要叫蘇桃花一起去吃飯了——果然，一般的塑料情在麵對個人利益時都經不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