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瀚的書房。
嶽鬆雪翻著《搜神記》,看得津津有味,每個故事都看了又看,一會跟著書的情節笑起來,一會又嚴肅下去。嶽寧瀚在一邊看著,也覺得有趣,調侃他:“第一次見你看書這認真。”
嶽鬆雪有些不好意思:“別的書我都看不懂,看得我好困。”
“其實也沒什讀不懂。循序漸進,慢慢就看得懂了。不過,你既然喜歡看這個,那就看吧。”嶽寧瀚無奈地說道。他當然希望他能博覽群書,學富五車了,可是他既然不喜歡,那也不必牛不喝水強按頭,反而叫他反感讀書。隻要他能把最基本的一些書讀下來,識幾個字就好。
“嗯。”
“明天就要過年啦。”嶽寧瀚感慨地說道。
嶽寧星一臉苦大仇深:“我有沒有年假可以休息。”
“行。那就我頂上。”
“那算了。”嶽寧星歎了口氣,“說實話,我最近到底做的怎樣。”
“我覺得挺好的。其實靜湖書院就已經對大部分的事做好了安排和決斷,隻要你點頭同意就行。”
“我知道。可是這事也太多了,看完都不容易,還叫我挑毛病。我哪懂這些。很多我甚至都一竅不通,亂看一氣,你也不知道提醒我,放手未免太快。”
“慢慢來。一開始有疏漏都很正常。”嶽寧瀚說完,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做決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都是有舍有得,隻能說相對怎做更好一些,很難做出來一個完全沒有弊端的決定。一開始再天衣無縫,那也是紙上談兵。真的去做,就會出現很多意想不到的疏漏和問題。有問題倒也沒什,補救才最重要。”
“明年開春幹脆讓我跟著一起種地吧。田間地頭的事我實在不懂,什豐收欠收,什地力。這不就是五穀不分四體不勤。”
“行。你可以到處去看看,對什都有個印象,省得被下麵的人當成傻子騙。”
嶽寧星聽他這說,就探尋地看著他。嶽寧瀚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一聲:“我上當受騙,做過的錯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可是就這樣告訴你,你不會長記性的,隻有你自己做錯了事,再去改,才能印象深刻。”他沒說的是,當年,父親曾經妄想事無巨細地教他,可是,他該犯的錯誤,好像一樣也沒少,隻是把父親的老路又走了一遍。
嶽寧星悶悶地歎了口氣,心說真是無妄之災,怎突然就讓我來做這些了。隻不過,我總比以覺那個小子靠得住,雖說青巒莊交在他手上,大概也不會被敗掉。隻是那小子涉世未深,不知道會不會受人蠱惑,被人當成傀儡來操縱。
嶽鬆雪看書看得累了,便將書合上放好,坐不住似的往窗外看。嶽寧瀚笑著說道:“想出去就出去吧,外麵下雪,正好玩一玩。”
嶽鬆雪如獲特赦地站起來,高興地跑出門去。外麵的雪原本隻是零星的幾片,此時已經是鵝毛大雪,地上已經開始積雪了。正在賞雪,就聽見背後有故意放慢的腳步聲,心知是誰,便不動,任由那人慢慢走過來。他突然向旁邊一躲,躲開背後砸過來的雪球。
“啊,你怎躲啊。”嶽以覺失望地喊道。
“不躲叫你打我嗎?”嶽鬆雪笑著,從地上抓起雪,向他揚過去。他卻沒躲過,被打了滿身的雪,更加不服氣,抓起雪就胡亂丟過來。嶽鬆雪笑著躲過,湊到他身邊,抱住他,搶他手上的棉手套。兩個人鬧成一團,在雪地滾來滾去,從打雪仗,到按著對方往衣領生灌雪。正在玩鬧,就見嶽安婉和嶽如明拎著食盒從旁邊經過。嶽以覺生怕挨罵,忙從地上站起來,嶽鬆雪也站起來對她行禮。嶽安婉瞥了他們一眼,說道:“玩完了快把衣服換下來,別著涼啊。一會就午飯了。”
嶽以覺點頭稱是,突然把手中暗暗攥出來的雪球打向她,被嶽如明一腳把雪球踢回去:“我來跟你玩!”
嶽安婉無奈地說道:“好好玩,別傷著誰。都大姑娘了,注意分寸。”
“分寸?我來教他什是分寸。”嶽如明說著,撲上去就按著嶽以覺,把他撲在地上,按住了不能動,笑著問他:“服不服?服不服!”
“這是打雪仗,不是打仗。你不許欺負我。”嶽以覺掙紮不脫,一臉的不服氣,“跟你玩也行,不許你近我的身。”
嶽如明鬆開他,站在一邊:“說得也對。這樣吧,你們兩個年紀都比我小,都是我弟弟,我讓著你們。你們兩個一起用雪球打我,我打你們,不許貼身的。算點數論輸贏,怎樣?”
“兩個人對一個人,那不是玩賴。”朱櫻不知從哪跑過來,“我和明姐姐一起,二對二。”
嶽鬆雪反駁她:“不行,你練暗器的,不許玩。”
嶽如明也點頭:“就是說的。你眼力好,在一邊當裁判算點數吧。不許偏心你家男人。”
“這是什話,就算要偏心,也要偏心我家明姐姐呀。”朱櫻討好地挽住她的胳膊。嶽如明笑著貼了貼她的臉:“怎樣?小娘子,若是我贏了,你就跟了我。”
朱櫻故作嬌羞,輕輕錘她:“郎君真壞,羞死人了。你輸了我也跟你。”
嶽鬆雪在一邊看,明知是玩笑,還是有些吃醋,心說你在我身邊也不曾這樣對我撒嬌。想著就沒好氣地說道:“快點開始吧。怎拐我家掌櫃。”
“不用她拐,我自願跟著明姐姐的。”朱櫻故意逗他。嶽鬆雪看她一臉得意,冷哼一聲:“那你就跟著她,我不追便是。”
“行啦,別貧啦。”朱櫻打斷他,進附近的玄月齋討了一根香,“就以半柱香為限,點數多算贏。”
嶽老夫人聽說他們打雪仗,也跟出來看,還拿了手套給他們。朱櫻見他們準備好了,便把香順手一拋,半截釘進樹幹,香瞬間燃燒起來。
“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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