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雅是任卓瀚的初戀。兩人是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不同於任卓瀚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於文雅隻是個農民工的女兒，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奮鬥來的。就像同樣是去美國留學，任卓瀚輕而易舉，家人什都給他安排好了。而於文雅，則是靠寒窗苦讀，考取國內最高學府全係第一名的優異成績，才爭取到公費留學的唯一名額。

    於文雅無疑是自立自強的奇女子，是山村飛出個金鳳凰的勵誌典型。任天夫婦，是用不著也絕對看不上這樣的女子，來當他們的兒媳婦。因此，任卓瀚和於文雅的愛情注定了不會有結果。

    畢業後，任卓瀚回國繼承家業。而於文雅回國後去了首都發展，沒兩年又爭取到出國工作的機會，去了美國。兩人許久沒有聯係了。

    今日聽到卓菲提起於文雅，任卓瀚怔愣了好一會兒，到底忍不住問:“於文雅回國了？她看起來好嗎？”

    卓菲冷笑一聲說:“人家好著呢！不過跟你沒有一點關係！”

    卓菲對於哥哥的這段初戀也算有幾分了解，跟於文雅也見過幾次麵。在飛機上，於文雅先認出她來，見她穿著空姐製服，第一反應很吃驚，怕自己認錯了人。卓菲也認出她，於是簡單寒暄幾句，得知她現在在美國已經安定下來了，整天忙著搞事業，還沒有找到人結婚。這趟回國，她是百忙之中抽出幾天時間來的，因為她唯一的一個弟弟要結婚。

    “哦，她過得好就好。”任卓瀚的態度很冷淡。

    卓菲瞪眼問他:“哥哥，當初放棄了心上人，跟鄭薇薇結婚，你有沒有後悔過？”

    任卓瀚淡淡說道:“後悔不後悔，重要嗎？都過去了！對我來說，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怎樣能讓自己利益最大化，就怎樣選擇。”

    他這幾句話剛說完，書房的門被推開，鄭薇薇出現在門口。她麵無表情地望著他們兄妹倆，臉上就像罩了一層冰霜。

    幾天後，任卓瀚和於文雅見了一次麵。他們約在一間酒樓吃晚飯，為了避嫌，任卓瀚把卓菲也叫上了。

    卓菲不明白他們見這一麵到底是為了什。如果是要重溫舊情，那根本用不著叫上她，她一個大電燈泡橫在他們之間，他們說句話都要小心謹慎，遞個東西都嫌不方便。

    是於文雅主動約任卓瀚出來的。見任卓瀚帶著卓菲一同出現，她堆滿笑容的臉上頓時添了幾分尷尬。

    “文雅，好久不見了，我自作主張把卓菲也叫來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們三個幾年前就一起吃過飯，都是朋友了。”

    說是不介意，但當餐後水果呈上餐桌之時，於文雅突然看著任卓瀚說:“有些話，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卓菲明了，馬上拿起手袋離座，“你們是舊同學，自然有些悄悄話要說，我先走了啊，不妨礙你們了。”

    說完就踩著高跟鞋走了，任卓瀚想阻止都來不及。

    乘電梯下樓，剛走到酒樓大堂，卓菲突然感覺肩膀上搭了一隻手，下一秒一片溫熱氣息直呼到她的耳背。

    不用回頭看她都知道是他，她認得他的香水味，那還是她親自為他挑的。

    “你怎會在這？”

    “你呢？你又怎會在這？不是說跟家人吃飯？”

    顧揚摟住了卓菲，在她臉上輕輕啄了一口。

    “我是跟家人吃飯啊，我陪我哥來這見一位朋友，剛吃完呢。”她愉快地看著他。每次他出現在她麵前，她臉上的笑意就像不停注入茶壺的水，控製不住地滿溢出來。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會在這，”她摸著他光滑的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轉，“難道是約了小情人在這見麵？”

    他知道她是跟他開玩笑，還是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板起臉說:“哪有什小情人？胡說八道！”頓了頓，一本正經地向她解釋:“我媽退休了，請幾個關係不錯的同事來這吃飯，一定要我來當陪客，我就來了。因為我喝了點酒，不能開車，我就幫她們打了輛車，剛送完她們上車呢，就看見你了。”

    她笑了幾聲，踮起腳吻了吻他的下巴:“跟你開個玩笑，你就急了！”

    兩人摟摟抱抱地走出酒樓，走在街上，他還咕噥著:“我哄著你這個小妖精就夠難的了！我還找什小情人呀？”

    華燈初上，街邊懸掛流光溢彩的霓虹廣告牌，到處人來人往，各種商鋪大開著門迎客。一間賣牛雜和魚蛋的小吃店，排隊的隊伍延伸到隔壁店的門口。

    走到比較安靜的街角，卓菲站住腳，抬起臉望著顧揚問:“我很難哄嗎？我要的也不多呀！”

    旁邊正好是一根燈柱，頭上是一盞街燈，淡黃的燈光罩在她的臉上，給她的一頭柔順長發也增加了一層金色的邊緣。

    他對著她的唇吻下去，吻夠了才在她耳邊呢喃:“不多，你要再多我都願意給你。”

    他還有什不願意的？跟她在一起，總是她說怎樣就怎樣，哪次他會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