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前世或許有兩個人對我下了毒。”
程言灝心頭一震,盯著蘇知珺的目光就露出了幾分懼怕:“蘭寧,不許瞞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卻沒有跟我說?”
他深吸了口氣,不想讓自己氣勢洶洶的語氣嚇著她,卻又不敢再讓她冒一絲一毫的風險,雖拚命想要壓下心中的怒火,可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的戾氣:“蘭寧,事關你的性命,你絕不許再隱瞞我任何事,我的話你可聽明白了嗎?”
一想到已經擁有了她,卻有可能會因為一個閃失再度失去她,他就禁不住亂了分寸。
前世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了他的麵前,他竟沒有能力為她做任何事。
今生,他何其有幸看到她還好端端地活著,他們倆還得以喜結良緣,解除前世的種種誤會互訴衷情。
如今他卻得知,興許有兩個人都對她動了害她性命的念頭。
蘭寧到底是何時知道這一切的,為何瞞著他遲遲不願告訴他?
兩世擁有了她之後,卻要讓他冒著再度失去她的風險。
兩度失去她,這於他而言何其殘忍!
思及此,身子止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被他抱在懷的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懼怕,她滿心酸楚,伸手摟住他的腰,抬起頭來,親了親他的下頜。
她對他的服軟和依賴,讓他的怒氣不由得消退了幾分。
他低下頭來,埋在她的頸脖間,半晌才放過她,嗓音放柔了些許道:“蘭寧,信我,我定會護你周全。所以你再不要像以前那樣,獨自一人扛下所有的事,知道了嗎?”
蘇知珺乖順地抬眸朝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遠辰,你聽說過一縷相思嗎?”
他的眉頭擰得很緊,眼底露出幾分疑惑:“一縷相思?那是什?”
“那是一種名貴又極其難得的毒藥,它見效較慢,一般服用後,二十四個時辰後才會發作,中毒症狀和其他毒藥極為相似,不少大夫因不曾見識過這種藥物,往往會因此而誤診。”
“蘭寧,你的意思是,前世你是被一縷相思毒害而死的?”
她頷首,輕聲應道:“嗯。”
程言灝瞬間沉默了下來,手掌在她的黑發間穿梭著,動作輕柔地安撫著她。
兩人默默無語地相擁而坐。
半晌後,他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托起她的腿彎,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徑直帶到了內室,將她放下來,扶她坐在了床沿上。
他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柔聲叮囑道:“蘭寧,你早些歇息吧,不用等我,我還有事要去外院一趟。”
待程言灝去了外院,蘇知珺靠在床頭上看了會兒書,見他許久不曾歸來,想起了他臨走前特意囑咐過她的那番話,再掃了眼自鳴鍾,見時辰著實有些晚了,忙喚來銀針服侍她去淨房洗漱了一下。
待洗漱過後,她躺回了床上,銀針細心為她掖好了被角,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屋子。
蘇知珺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漸漸有了幾分困意,她輕聲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睡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有人伸手攬住她的腰,穩穩地把她帶入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
她口齒不清地喊了一聲“遠辰”,隨後就隱約感覺到那人極盡溫柔地親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的耳畔旁低聲呢喃了一句:“睡吧蘭寧,我定會護著你不讓你有事的。”
她覺得分外安心,很快便被睡意籠罩住,陷入了夢鄉。
景明堂。
一大清早的,蘇知珺如往常那般,按時前來景明堂給老太太請安。
屋門緊閉著,程家的幾位奶奶和她們的貼身丫鬟皆站在門外鴉雀無聲地候著。
少頃,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丫鬟畫眉推開屋門走了出來,掃了一眼眾人,語帶歉意地招呼道:“勞各位奶奶久等了,老太太今兒個身子不大舒坦,這會兒還躺在床上呢,還請奶奶們回去吧,今日不用請安了。”
大奶奶一臉關切地問道:“畫眉姑娘,老太太是哪覺著不適,可有差人去喊了大夫過來瞧瞧?”
畫眉尚未開口作答,站在一旁的四奶奶已忙不迭地大聲插嘴道:“前幾日大夫才來把過脈呢,那會兒大夫還說老太太的身子骨好著呢,怎的才過了短短幾天身子就又覺著不適了呢,可別是……”
見她又露出一貫的魯莽樣子,不像是能說出什好話來,畫眉忙開口及時打斷了她的話頭:“老太太這是又犯了風濕病,身子並無大礙,多謝幾位奶奶掛心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