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三天。
程言灝還沒得到權太醫那邊傳來的消息,蘇知珺卻從下人口中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蘇知珺猛地從炕上站起身來,勉強壓抑著全身的顫抖,語氣急促地問道:“你說什?母親生了急病?”
銀針忙回道:“回縣主的話,侯夫人此次的病來得甚是突然,來報信的人還說,侯夫人好像還嘔吐不止呢。”
蘇知珺臉色慘白,愣愣地望著銀針,心一片冰涼,當她聽到“嘔吐不止”這四個字時,心底的冰涼逐漸變成無邊的恐慌。
難道母親不是突發急病,而是如她前世那般被人下了毒?
她閉了閉眼,指甲已被她掐入肉,拚命勸說自己不要慌了手腳。
母親是被人下了毒,還是染了急病,她總得確認過了才能知道。
她睜開眼睛,抬眸看著銀針,沉聲道:“銀針,我得回趟侯府。”
和大太太稟告了一聲母親常氏突染急病,她得回一趟侯府探病,她又急急忙忙回到了清泠居。
她一進屋,就喚來了雲霧和銀針:“隨便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就好,我想盡快回侯府看一下母親的情形才能放心!”
雲霧和銀針應諾一聲退下,趕緊動手收拾東西去了。
蘇知珺獨自一人在屋內來回踱著步,心急如焚。
時間怎地趕得這般巧,三天前知瑤才企圖想要毒死她,就三天的工夫,她的母親就生了急病,且症狀跟她前世被人毒害而死前的情形頗為相似。
是近來天氣太熱母親吃了什不幹淨的東西才會身子不適?
還是知瑤賊心不死,見已過去了三天卻沒能收到長姐身亡的消息,所以又將主意打到了母親的身上?
心湧上熊熊怒火,一道長身玉立的熟悉身影已抬步進了屋內。
他行至她麵前,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擁入他的懷。
一向堅忍的她,此刻卻在他的懷顫抖著,聲音極低,卻依舊能讓人察覺到幾分顫音:“遠辰,我母親她……”
他深切地感受到她的懼怕和無助,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溫柔體貼的細語暖到了她冰涼的心:“我都聽說了。蘭寧,別怕,侯夫人會沒事的。”
她伏在他的肩上,想微笑著對他說聲“嗯”,淚卻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徑直去了侯府。
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下,蘇知珺起身,還未掀起簾子走下馬車,便被人從身後牢牢抱住,將她帶進了他的懷。
有些不穩的熾熱呼吸自身後貼上她的耳廓,帶著她最熟悉不過的淡香,他低頭在她的發頂上落下一吻,溫聲囑咐道:“蘭寧,照顧好自己,不許讓自己有絲毫的閃失,你可聽見我說的話了?”
“遠辰,你放心,我定會萬分留意的。”
“蘭寧,早些回來,不要讓我等著焦心,嗯?”
他的話聽著甚是蠻橫霸道,卻透著隱藏不住的不舍。
她的心軟了下來,嗓音又低又柔:“待母親身子好了,我就回來。”
他凝視她的眸色變得深不見底,低下頭,用唇堵住了她的唇瓣。
他吻了她一下又一下,帶著無窮無盡的眷戀和心慌,仿佛他此刻一旦放開她的手,他們從此便會兩地相隔永不相見。
少頃,他湊近她的耳際,聲音低啞:“蘭寧,每天派人捎信給我,讓我放心,知道你一切安好,嗯?”
她點了點頭,道:“嗯。”
他伸手將懷的人越發緊緊抱住,眼睛酸脹得厲害,心有些許無可奈何、亦有幾分心痛和不安。
他不能不放手讓她回去看看她的母親。
此番出事的是蘭寧最敬重、最在乎的侯夫人。
他若是不放蘭寧回去,萬一侯夫人不幸丟了性命,蘭寧將會如何痛心,他又有何臉麵麵對蘭寧的痛楚?
可前方危機四伏,他又怎能放心得下。
蘭寧,你一定一定不能有事!
遠翠堂。
蘇知珺進了屋,移近床邊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閉眼昏睡的侯夫人常氏,神色從容地屏退了左右,隻留下常氏身邊的俞嬤嬤以及隨她一同前來侯府的銀針和雲霧。
她招手喚來銀針和雲霧,低聲命令她們倆去屋外守著,若有發現任何異樣,趕緊打個暗號讓她知道。
兩個丫鬟應聲退出了屋子。
蘇知珺坐到了床邊,將目光投向俞嬤嬤:“俞嬤嬤,母親眼下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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