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見雲芝芝站出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女人,怎這勇。他們都很明顯感受到了這位大佬的殺意,濃重的壓迫力令他們難以呼吸,不敢動彈。
駱危看見雲芝芝後明顯身形頓了下,他停住腳步,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走到雲芝芝麵前,看她小臉繃著,滿臉認真。
駱危忽地來了興致,用沾滿血的手去摸了她的臉頰。
被抹了一臉血的雲芝芝:朋友們,我無了。
懷突然一重,駱危把他手那顆璀璨的玄晶珠石扔給了雲芝芝。
雲芝芝接過玄晶:謝謝大哥,連陪葬品都這高檔,很貼心。
駱危的手覆了上去,把她微微發抖的胳膊拽緊了,雲芝芝聽到對方輕聲念了一道訣,還沒怎聽清,四周忽然風聲呼嘯,眨眼間,兩個人身形就瞬移到了去水潭的水麵上。
他倆站在如鏡麵一般的碧水麵,沉默半晌,雲芝芝甚至不敢抬頭再看他。
雲芝芝覺得他拽著自己的胳膊那塊都發青了,隱隱作痛,懷疑這人要活生生掐死自己。
過了一會,駱危鬆了手,踩著水麵往岸上走。雲芝芝懷抱著一個大寶貝,瞅了眼周圍沒有一個人,去水潭很大,周圍十分荒涼,隻好認命地抬腳跟在他身後。
駱危用傳音術跟水底下的應書凡說:“把他們都送回去。”
應書凡可算接收到了來自劍主的訊息,激動壞了:“劍主,你清醒了?清醒了就好,我去把符陣關了。”
過了一會,應書凡傳來話:“我過來了,我把他們都送上去啊,誒等等等,怎少了個人呢。”
駱危:“雲芝芝在我這。”
應書凡:“……”那就祝她好運吧。
應書凡一直在附近不遠處看著,駱危出事後,他竭盡所能的用傳音術呼喚劍主,他想著如果勸阻不了,那隻好舍身去攔住劍主了。
他回到了符陣,看著化為一片模糊的屍體和大氣不敢出的修士們,皺了皺眉。應書凡把其他人送上去後,又重回符陣把死去的修士魂魄收集了起來。
他們雖然有歹意,可罪不至死,可惜啊。
幸好劍主手下留情,隻傷了他們的軀體,沒有把人家靈府的神魂捏碎。
應書凡把他們的魂魄光點聚在了符陣陣眼中心,讓他們在此符陣中心受靈脈滋養,好好修複自己的靈府,再找尋合適的軀體轉魂托生。
來生可別再惹劍主了,不然人家認出你這個神魂,恐怕就不是這個下場了。
……
雲芝芝低頭跟在駱危後麵,她覺得來到岸上後感覺好很多了,大哥好像看著也沒那嚇人。他沉默寡言地走在前麵,沒有傷害她的意圖。
她甚至懷疑剛剛大哥真的隻是想把那群人教訓一頓,隻不過教訓二字在實力高強的大哥眼,就是奪去生命。
她忽然覺得,是不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奪人性命變得十分容易的時候,就會像他這樣。
這樣的無情,殘忍,對生命沒有任何敬畏。因為他已經站在了最高處,擁有著漫長的壽元,所以對生命這一概念,看得過於輕飄了。
等他們走到了岸上,駱危忽然說:“你可以回家了。”
雲芝芝沒動,駱危回頭看了眼她,又說:“你的朋友也不會有事。”話音剛落,他抬了下衣袖,人就消失了。
雲芝芝原地靜默了好一陣,渾身忽然卸了力,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緩神緩了好一會,她拿起掛牌,發現竟然都已經過去兩天了,原來符陣時間流速真的與外麵不一致。
雲芝芝回到家後,兩三天都不想出門了。第二日聞西海上門拜訪過一次,他看到雲芝芝後露出放心的表情,給她送了好些點心,還要送靈石。
雲芝芝拒絕了靈石,隻收了點心。
聞西海見雲芝芝懨懨的,想說什卻也不知道說些什,撓了撓頭,隻好先告辭離開。
雲芝芝意識消沉,不為別的,而是因為親眼見到了大佬輕鬆幹掉三個活生生的人後,睡覺都沒法睡,甚至到了自己靈府看到那些髒東西後,都能ptsd。
她坐在床邊,拍了拍湊過來的海星,又摸了摸它的小耳朵,眼皮仍然是耷著的。
昨日的畫麵仍然在她腦海內不斷閃回,尤其夜躺在床上的時候,畫麵更清晰,更折磨人。
夜深人靜下,雲芝芝翻來覆去,而後氣得掀了被子,光著腳跑到外麵竹林。
竹林頭有好些熒黃光點翻飛,在幽藍色的陰影十分顯眼,飄到月光照下的空地上又看不見了。雲芝芝嚐試自己手動捉了幾回,一隻都沒捉到。
捉不到螢火蟲,索性不捉了,在泉水邊上的石塊上坐下。水麵上倒映著月牙,夏季的夜晚有些悶,她有股想把雙腳伸進水的衝動,可一想這水是拿來喝的,隻好作罷。
雲芝芝盯著冒著水泡咕咚咕咚的泉眼半晌,從芥子囊掏出了那枚玄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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