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玉嘴被捂住， 高大人看見了，沒放在心上。隻憑著如今的人證物證，就算讓其開口， 也不過是些狡辯之言。

    林夫人聽到李樺川這番話，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她忍不住出聲提醒：“李公子， 現在外頭關於你和玲瓏的婚事傳得沸沸揚揚，你即將做知府大人的乘龍快婿……這可是你一直要的。”

    高大人皺眉看了過來。

    李樺川察覺到他的視線，不慌不忙地道：“玲瓏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本身心地善良， 容貌又絕美。李某確實對其傾慕有加，但……婚姻大事講究門當戶對。李某從不敢肖想，隻打算將這份感情放在心底，遠遠看著玲瓏姑娘嫁得良人， 日後平安順遂，李某就高興了。”

    聽他說的好像自己從沒有在婚事上算計過似的， 林夫人脫口道：“外頭關於你們倆的傳言沸沸揚揚，你敢說和你無關？”

    “和我有關？”李樺川一臉莫名其妙：“我從重傷起被玲瓏姑娘救回來之後一直在後衙養傷， 我就算想算計也有心無力。再說， 玲瓏姑娘對我有大恩，我……若是想娶她， 那不是報恩， 而是報仇。我做不出這不要臉的。”

    林夫人：“……”可你明明就做了。

    讓二人定親的要求是李樺川提的， 林夫人親耳所聽，這還能有假？

    李樺川自顧自繼續道：“林夫人，現在審的是林長玉買凶傷我一案，至於我的婚事， 不勞你費心。就算是玲瓏姑娘的婚事，也該與你無關。”

    大人一拍驚堂木：“林長玉，你還有何話說？”

    林長玉終於得以開口，也正如高大人猜測的那樣，他除了求饒外，就狡辯說自己是無辜的，說疤子他們冤枉他。最後甚至還說：“你是我姑父，你要幫我！”

    語氣太過理所當然，高大人當時就氣笑了：“我確實在幫你啊，正因為你是我的親戚，所以我提前半月終審。林長玉買凶傷人，想些致人枉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按律判監十年。來人，將罪犯林長玉押入大牢。”

    林長玉都傻了。

    林夫人隻覺渾身僵冷，看著兒子被人拖走，她回過神來後，看向李樺川的目光如淬了毒似的。

    李樺川察覺到她目光，扭頭望來：“林夫人，你這看著我做甚？”他用手指敲了敲額頭：“我隱約好像記得當初我們學堂中也有人無緣無故被人打傷，不知道和林公子有沒有關係……”

    林夫人嚇一跳，她確實狠極了李樺川，本來打算當著高大人的麵戳穿他提出的要求，但聽了這話之後，她不敢了。

    兒子隻因為打傷了他一個人就被判監十年，再加上剩下的五六個，兒子這輩子哪還出得來？

    上首高大人眯起眼：“李樺川，真有此事？”

    李樺川搖搖頭：“我和他們也不熟，隻是隱約聽說有人受傷，並不知道其中內情。不過，他們沒有來報官，興許是有外人不知的私怨也不一定。”

    林夫人不敢再留了：“大人，我兒……不成器，讓您操心了。我想回去給他收拾些東西送進大牢，這就走了。”

    她福身一禮，用帕子捂著臉哭著跑走。

    高夫人站在旁邊，從頭到尾沒插上嘴。等到疤子幾人各自認了罪被押走，看守衙差退下，屋中除了還沒有被抬走的李樺川外，就隻剩下了一家三口。

    眼看有人過來抬李樺川，高夫人突然道：“大人，我會傳出那樣的流言，是我嫂嫂的要求。她和玲瓏之間確實有些恩怨，卻也沒到要毀人一生的地步，她之所以會這做，是因為李樺川的要求。他說，隻要能促成他和玲瓏之間的婚事，就會放過長玉，所以才有了後來這些事。”

    她說這些話時，目光冷冷的看著李樺川。

    高大人半信半疑。

    李樺川垂下眼眸：“李某身份低微，自是你們說什就是什。我這條命是玲瓏姑娘救回來的，你們如此汙蔑……我無話可說，就當我那天死在了大街上罷了。”

    高夫人：“……”

    “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夠了！”高大人一臉怒容：“我讓你回家反省，你該離開了。”

    高夫人有苦說不出，幹脆指天發誓：“大人，若我有半句虛言，我和華蝶都不得好死！”

    高大人冷冷道：“你知道的這些都是你嫂嫂告訴你的，但你又怎知道她說的一定是實話？林家想要娶玲瓏，求娶不成，就想要將其毀去，所以使了計謀，還牽連上和他們有仇的李樺川，若本官是個容易遷怒的，李樺川在這件事情上也討不了好……他們算計得明明白白，隻有你才會相信你哥哥嫂嫂說的話！”

    李樺川：“……”這想，似乎沒毛病。

    高夫人瞠目結舌：“大人，你為何那般相信李樺川？”

    不是誰都敢肖想知府大人的千金的。曹銘一個家境還算殷實的舉人，尚且要各種算計，更何況李樺川一個什都沒有的白身？如果他都能娶，那這天底下的任何男人都可以娶到知府千金了。

    “來人，送夫人回林家！”

    高夫人很不甘心，卻也不敢再繼續撩撥已經在盛怒之中的高大人，隻再強調了一遍李樺川參與了流言後，主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