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上,??三個陣法弟子正在收納,不是,正在整理自己新的識海。
許多過去無法分離的妖獸都能順利放進了識海中的小金球,??識海不夠了,丹田還有小金球可以放置。
很快三人紛紛突破。
他們不缺日常修行的感悟,??而是缺一個隨時收納的習慣。
蘇師傅果然猜得沒錯。
蘇漁看他們現在一片暢通無阻,??欣慰地連連點頭。
“此去北境,??二十人,嗯,現在二十一人分成四小隊。”
“小蘇,你帶著你百禦峰、至穹峰弟子跟著張長老。錢清秋、盧日升兄弟,你們帶著其他三隊。”
青玄在扁舟上開口。
他們往北境穿行,??很容易遇到靈氣爆流形成的天際裂縫。
所以哪怕元嬰修士也不敢像在南潯中那樣,??縮地成寸,一日千。
去往北境,??飛舟速度大約是一日。
“到了之後,??小蘇你們先在後方集市打理我們南潯的鋪子,??出售符籙、法器等。其他隊伍,??去秘境協助北境斬殺妖獸、找尋靈草。每五日店鋪人手,??跟秘境隊伍輪換一次,大家都能曆練到。”
“三十日後,??秘境互助、集市鋪子兩者相加,??獲取交易靈石最多的門派,??就是第一。”
“這些你們都清楚了嗎?”
青玄看向眾人。
眾人紛紛點頭。
以蘇漁為首,??她身後分別站著至穹峰的杭婉兒、閻琰、鬱東、陸一舟,??百禦峰的常青。
這次衛釗留下看護兩峰的師弟妹們,??沒有跟來。
青玄頷首,??轉而望向翻看妖獸圖譜的蘇漁,落下一道禁製。
“延壽丹足以讓元嬰以上的修士動心。這次在外,不要出手煉製這些,免得引人注意。”
同時,他給了蘇漁一遝隱秘符籙,“這都是洪長老給你的。”
蘇漁哭笑不得,“多謝長老。”
青玄也是怕了,轉頭又指了剛突破到金丹巔峰的若夢。
“你也跟著蘇漁。”
“把洪長老的隱秘符籙加入幻境,一同疊加。”
蘇漁無奈接過閻琰飛劍上的茶盞,當即給他們兩杯。
“我知道。”
她也無意招惹麻煩。
更主要的是,也沒有一家餐廳,天天端長壽麵出去給客人用啊。
青玄勉強安心。
但才要去盤膝,就見至穹峰杭婉兒已經偷偷蹭到了蘇漁身邊,一臉期待地請示。
“二師姐,今日我們峰頭小食的時間也到了呢~”
青玄:“!”
又要吃了?
果然蘇漁站了起來。
技藝,無他,唯手熟爾。
一日不上灶,蘇師傅也不進則退啊。
“嗯,也是,我剛隻顧著做四季春波霸,差點忘了正事。”蘇師傅站起來了,一起站起來的還有她身後快要流下口水的半人高熊崽。
以及鬱東等人,他們都露出了激動、期待的表情。
“若夢師姐,麻煩了,幻境隨時準備。”杭婉兒喊了聲。
“……”
幾人正玩鬧著,南潯扁舟邊,突然飛過一條兩層高的龍頭金舟,壯闊寬敞是南潯扁舟的三四倍。
龍頭金舟上,刻著威嚴遒勁的天盛宗三字。
蘇漁走向船艙的腳步,赫然頓住。
轉頭望去,就見龍舟甲板上,站著一位白衣飛揚、如寒冬臘梅般無暇的清雅女子,鳳眼秀美。
朝人看過來時,有種不可褻玩的神聖感。
蘇漁挑眉。
“天盛宗梅真兒,見過南潯青玄長老、張長老。相逢是緣,諸位可要上我天盛宗龍舟,半日即可抵達北境。”
她微笑望向眾人。
她身後站著兩位化神,兩位元嬰巔峰。
其中,就有原本的南潯大長老木萬源,以及前冥思院長老榮千秋元嬰巔峰,這兩人竟然都陪著她出來了。
還有一個元嬰巔峰,更是讓南潯等人覺得不喜,就是那日來南潯接人的天盛宗棋盤老者。
全是一丘之貉!
張長老哼一聲,“流年不利,出門撞鬼。哎,誰是水係功法,快讓老夫洗洗眼睛!”
青玄拂袖站起,“外麵風大,諸弟子隨我入船艙。”
梅真兒笑容一滯。
“青玄,張道人你們休要惹怒老夫!”木萬源斥。
“嘔——”杭婉兒沒忍住,直接想吐,“長老原來是劍修……”
木萬源閉目不悅轉向她。
梅真兒止住他,“南潯對我天盛宗看來有誤會。也是,我們早該來道歉,我天盛宗無意與南潯爭鬥。隻是木長老他們壽元將盡,我爹也不忍看他們隕落,哎。”
“既然南潯不喜,木長老,我們飛舟提速,盡快到北境吧。若木長老你們私下與南潯有什恩怨未了,就私下解決,不要影響修真盛會,也別傷了我們兩派本來數百年的和氣。”
張道人冷哼。
“青玄,你還愣著做什,還不快點掐個祛塵訣,讓弟子們弄幹淨點再進船艙!真是髒了我南潯的飛舟法寶,這次回去,我看這舟也不能要了。”
說罷,萬劍升空,宛若屏障隔開了天盛宗的飛舟。
“什氣運深厚,吸了一群人中渣滓!”
“好啊,還得感謝天盛宗氣運獨到,一夜就讓我們南潯幹淨了,真是千年都沒這等爽快,老夫當日就焚香祭祖,告知師祖們這等喜事了!”
梅真兒忍不住摸上左手熒光珠串,勉強擠出微笑。
看向木萬源等人,“時間不早,長老們也去打坐吧。”
她深吸一口氣,才走進船艙。
珠串灰霧頓時浮現。
“小真兒,他們氣運敗落難免氣惱,你別放在心上。對了,今日午時,就是我與你說的,你會遇到命中貴人,能助本次修真盛會一臂之力。”
梅真兒揚唇,看向正當空的日頭。
那就是這一會的時間了。
飛舟去往北境,看來這貴人就在同去北境的宗門中。
南潯現在勢弱,肯定不是。
她很快就想到一個人。
聽說金霸門門主的最小養子金昊天,天賦極佳,多半是下一屆宗門繼承人。他火係靈根,不愛煉丹煉器,靠著一把三叉戟就將金霸門其餘金係靈根的天才全部擊敗。
據說性格如火,橫衝直撞,喜愛新奇事物,從來都無法在同一個地方靜坐許久。
在飛舟上趕路,肯定忍不住出來結交好友。
金霸門這次拒絕送精英來天盛宗,就連延年丹都不要。
但其實他們門派的人說一不二,隻要有了交情,就是不可多得的盟友。
梅真兒水眸蕩出一絲誌在必得的自信,“那我就在船頭吹笛,靜候貴人遠臨。”
“無趣無趣!這還要半日,真是難受。”
半空之中,一個扛著三叉戟的男子,腳下踏著兩團火,仔細看,根本沒有法寶。
僅靠靈火,就迅速在空中疾行。
“早知道就不接這個去北境的煩人事了。”
“冰天雪地什都沒,無聊死個人了!啊!”
他邊嚎邊飛。
但卻突然身形一頓,駐足傾聽。
“嗯哪來的笛聲,莫非是音修?”
他曬紅的臉上頓時有了神采。
“我對音律隻通一竅,但也比沒人說話來得強!”
他頓時朝笛聲飛去。
但飛到一半,他足下兩團火就猛然晃動。
一股爆裂般的肆意霸道奇香,蠻橫湧入他口鼻之中,洗髓般地讓他渾身毛孔張開,透出一股靈火霧氣。
這是什?
他好奇轉頭。
瞬間調轉方向,朝著笛聲反向的後方踏火找去。
邊飛,邊閉著眼深深吸了口氣。
好香。
好熾烈的火味。
百之外,就引得他神魂顛倒,誘得他功法自動運轉。
不知不覺,他閉眼就飛到了一座扁舟的十之內。
差點宛若飛鳥,撞到舟頭。
一道女修的俏聲傳來。
“若夢師姐,我沒跟你說嗎?我師姐就是拿丹藥做小食的,我們每日都有,別有負擔,跟我們一起用。”
丹藥做小食?
站在扁舟十外的金昊天瞠目。
他抬頭,就見到扁舟上的劍鋒標致。
南潯?
金昊天扶額,不是說南潯大半精英不滿門派待遇,去了天盛宗求道嗎?
怎回事。
日日吃丹還不滿足。
荒唐。
金昊天當即感興趣。
但很快,他就聽刺啦一陣爆響,一股仿佛靈氣滾滾而來的濃鬱撲鼻熱香,混著刺激的辛辣,就從扁舟前端炸開。
瞬息之間,金昊天就覺得自己這幅肉身好像不停指揮了。
脖子忍不住前伸,口鼻都打開到最大,深吸一口,體內經脈與元嬰,就滋溜溜地不聽使喚,瘋狂運轉,好像在渴求秘境中五百年結一次果的火靈材。
滿心滿眼都被這霸道的香氣占滿了。
這真是極致的誘人。
轉而,又聽甲板上傳來聲音。
“師姐,今日用哪套餐具?聞這丹藥味道,如此霸道,感覺更適合白瓷?”
金昊天挑眉。
自然是玉瓶配火靈丹,最不容易流失火靈氣。
但很快有人讚同那男修。
“白瓷雅致,配霸道丹藥,以柔會剛。妙啊。”
“哎,四師兄,我喜歡紅玉的那套,霸道就該配霸道!”又有女修開口。
金昊天一頭霧水。
“不好!”
“五師兄快把白瓷收起來,拿玄鐵製成的幾個小碟出來!白瓷承受不住!”
金昊天:“???”
他忍不住踏火往前。
這下終於看清了扁舟上的情形。
就見六張四人小桌放在甲板上。
數柄駕馭得十分緩慢的飛劍,從船艙飛出。
隻見飛劍上載著個特殊的盛裝丹藥容器——
它宛若麵盆大,不,它就是個麵盆,上麵還有著碩大牡丹花的紋飾,看起來頗為喜慶。
金昊天揉了下眼。
若是將他臉放進去,都能在這麵盆洗兩回。
怎用麵盆來裝丹?
他不懂。
但凝目看去,就見這盆熱油般的紅湯中,一隻隻拇指大小,樣貌猙獰的二品盔甲龍須蝦!
蔥綠點點,紅湯微滾,油色澄亮,這些縮小版的小龍般盔蝦各個如火般通紅,蝦鉗鋒利地一個擠一個,臥了滿滿一整盆,誘人地當場就讓他口中津液分泌。
怎有人把丹藥做成二品妖獸入菜的模樣?
這看起來真怪好吃的,跟金霸門山腳下的那些凡人小館一樣,不,比那些誘人多了,難怪這丹能當小食吃。
但這絕不是菜肴。
因為他感受到了盆中洶湧的丹藥靈力,還看見了幾道暈紋。
“二師姐,哇你又做盲寶了!”
盲寶是什?
金昊天向來閑不住,自覺見識不少。
他竟然都沒聽過。
當即他伸長脖子,雙眼都要黏在南潯的舟壁上了。
結果就見南潯那些修為不高的弟子,紛紛看向一個負手而立、身著鵝黃衣裙的女修。
她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又纖細,俏臉膚白如雪,鳳眸明媚,耀眼如星火。
聞言,就朝他們微笑頷首。
“這是十三香小龍蝦丹盲寶。”
柔和清麗的聲音,宛若微風,卸去了一絲炎炎灼燒的燥氣。
金昊天不由失神。
轉而,就聽一道威嚴嗓音在扁舟中響起,“火係功法的這位小友,駐足我南潯船外半柱香時間是為何?”
金昊天:“!”
他聞香半柱香了?
不可能,他金昊天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半柱香以上!
就連修煉,他都一定要走著路……
“南潯長老,小侄失禮了。”
金昊天當即踏著兩腳下的靈火,一瞬出現在南潯眾人前。
“金霸門?”青玄坐在方桌邊,看向他衣袍上的三叉戟標記,頷首,“你是首席金昊天。”
金昊天微笑,“長老還記得小侄。”
這幾年門派交流比鬥,他都是金霸門的帶隊師兄。
不少門派長老都眼熟他。
“你來我南潯舟外,可是你宗門長老有何事宜?”
金昊天笑容一頓。
摸了下鼻子,本就因為火係功法而泛紅的剛硬膚色,當即染了些局促。
“不瞞長老,我是被你們香來的。”
“!”
天盛宗雙層龍舟上。
船頭的梅真兒,隻覺得體內元嬰一陣疲憊。
已經快未時了。
她都迎風站著兩個時辰了。
縱使快元嬰後期,一直用靈氣吹笛,讓周圍百都能聽見笛聲,兩個時辰也實在疲憊啊!
“林老,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菜香?”
灰霧凝結成老人模樣,“我如今隻剩神識,不能感知。”
梅真兒皺眉。
“那怎回事?”
她命定貴人呢?
南潯飛舟上。
“坐,金師兄。”鬱東招待。
金昊天擺手,撩了下黑袍,“不用,我這人坐不住。”
他說罷,因為功法而總是紅潤的勁瘦臉龐,就流了數滴汗下來。
沒一會兒,衣襟就汗濕了。
蘇漁見到,立刻想起來了,這似乎是氣運女主的貴人之一。
被她笛聲吸引,前去相識,最後被她洗去了他功法的弊端,他視她為救命恩人,自此金霸門弟子在外遊曆,屢次出手相助天盛宗弟子。
蘇師傅無意靠近氣運女主身邊的人。
她頓時在茶桌邊坐下,繼續研讀北境版的妖獸圖譜。
“不用客套。”
金昊天接過鬱東送來的靈茶。
靈茶一入他手,就由溫熱轉為沸騰,他汗珠滾滾地喝了口,就齜牙。
“我功法特殊,又是火係靈根,身上好似團火灼燒,所以我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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