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夏喜歡梁信然。
她本以為一見鍾情這種東西老土又虛假,不過是披著層皮的外貌至上主義者。
可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這個詞扯上關係。
她第一次見到梁信然並且對他動心是在某個頒獎典禮上。
她是一個有點兒古怪的人,即使她觀眾緣很好,在觀眾麵前乖巧又愛笑,可實際上,她一點也不愛笑。她真正的性子,其實並不討喜。
所以他在台上接受鮮花和獎杯時,她本來連眼都沒抬。
直到震耳欲聾的掌聲響起,她才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
這一瞥,她便沒有再挪開自己的視線。
台上的少年穿著妥帖的白襯衫,咧嘴笑著,露出兩旁潔白的小虎牙。
鮮花襯得他的笑容是那明朗好看。
燈光師並不怎會打光,光束歪歪斜斜有些可笑,可是他抱著花,仍然笑得陽光帥氣。
耀眼又奪目。
再死亡的光線,都遮擋不住少年的風華。
很可愛。
她默默看了很久。他是整場漫長的頒獎典禮上,唯一一個吸引到她注意的人。
她緘默著,看著他笑容陽光地跟大家打招呼、看著他用清朗悅耳的聲音發表獲獎感言、看著他朝台下九十度鞠躬、看著他下台。
直到他落座,她才後知後覺地問經紀人他的名字。
經紀人的表情很誇張,對她竟然不認識梁信然這個事實感到分外震驚,於是她哭笑不得地說出梁信然的名字。
岑夏點點頭,在心底將他的名字念了無數遍。
很好聽的名字。
很可愛的少年。
她想。
*
喜歡就像是暗夜的花,無聲生長,再一恍然,已經旺盛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
她暗戀他暗戀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已經漸漸習慣。
習慣了那種苦的、酸澀的、隻有零星甜蜜的感覺。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這句話真是一點兒也沒錯。
即使隻是跟他對視一眼,或者是說上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都會使她心跳得快要炸出來。
可那種暗自的欣喜又被強烈的酸澀所替代。
她開始做有他的夢。
夢,他們的距離會變得很近很近,可以開玩笑、可以擁抱、可以像情侶一樣去很多地方玩。
可每次當她一醒來,那種滿心的歡喜便會被巨大的空落落的感覺所替代。
因為,夢的都是假的。
什都沒有發生。他們兩個不曾靠近,甚至,連認都不認識。
也許,他們隻會是陌生的關係。
岑夏等待著,等待著某一天自己的喜歡變淡,等待著那份喜歡消磨殆盡,然而,並沒有,那份喜歡非但沒有消逝,反而還愈演愈烈。
她笨拙又執著地搜索著與他相關的資訊,最終將他的信息倒背如流。
可是他們,還是不認識。
*
直到某一天。
他們合作了一部戲。
跟他一起在那個劇組的時光,是她覺得最快樂的時光。
因為她不再是不動聲色地偷看他,而是可以真真正正的站到他麵前。
即使他倆演的都是兩位主演的少年時期,戲份並不多,也並沒有什很曖昧的戲碼,可她仍然竊喜了很久。
因為隻要跟他對詞的時候,她就能仔仔細細、坦然無比地注視著他。
她喜歡聽他念詞,少年的音色圓潤又好聽,猶如玉石。
她連在戲中的時候,都忍不住出神。不過還好,他們的身份是男女主演的少時,自然會有情愫產生,那樣的目光卻也是自然的。
可戲外,她便變了個模樣。
她不知道應該怎樣與他打交道。越是在乎,她反而越是退縮。
以至於她明明喜歡他,在眾人看來,她卻是討厭他的。
因為她並未主動跟梁信然說過一句話。
可實際上,隻是因為她喜歡到了極致,所以害怕靠近,所以患得患失。
岑夏沒有主動跟梁信然說話,可後者卻主動跟她說話了。
他總會笑著跟她寒暄,會熱情地跟她搭話。
梁信然這個人,就像是個溫暖的小太陽。
最後,他們倒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不過,梁信然絕對不會知道,每次跟他說完話之後的岑夏,都會在暗地開心許久。
甚至會在自己的腦海一遍又一遍回憶說過的話的內容,逐字逐句,不厭其煩,也會回憶任何一個眼神,任何一個不經意的靠近。
所有的冷硬都是假的,所有的喜歡都是真的。
整個拍攝時期,他們倆最親密的戲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
這個動作是讓她跑起來,撲進梁信然的懷。
開始拍攝的那一瞬間,岑夏深呼吸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隨後,她深深看一眼神色溫柔的梁信然,邁出步子。
少年有著溫暖的肩膀和清新的氣息,靠上去的那一刻,她拋卻了所有的想法。
那個擁抱是一條過的。
導演誇她演得好,誇她進入狀態很快。
可是,她多希望,導演是挑刺的,能夠讓她再演一起。
重拍無數次也沒關係。
這樣,她就能夠抱他很多次了。
那天晚上,她徹夜未眠。為了梁信然失眠,漸漸的,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岑夏從未奢求過什——她能夠感知到,梁信然對自己並沒有那種情感。
她喜歡他,是她自己的事。
*
後來,她像是中了他的毒一般,不肯錯過他的半點兒風聲。
因為他們合作過,所以有一些互動。岑夏竟然在某天玩手機的時候,看到了她跟梁信然的cp超話。
她頓時心都跟著一顫。超話的名字叫“有兩下子”,取自於他們的名字。
超話竟然都是覺得她跟梁信然很配所以激情滿滿嗑cp的粉絲們。
這個超話對岑夏來說就像是一個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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