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宮娘娘許久未曾齊聚一堂了。
自打皇後被禁足,她們每日請安都免了,除了較好的尋常走動走動,還真是許久沒聚在一塊。
如今借著慶鸞宮這地方,各宮娘娘們都前後腳到了。
誰知才推開了慶鸞宮的門,便是被眼前這恢弘大氣精致宜人的宮殿給驚呆了。
入目所及皆是名貴的花草樹木,小亭台上鋪著白玉桌椅,便是那慶鸞宮的一磚一瓦都叫人看的眼中一熱。
觀看院子一路走來,已是讓各宮娘娘臉色頗為難看。
再踏入內殿,進入屋內,瞧著這屋內桌椅皆是上等檀木雕花也是細致可人,擺件茶具一應俱全,雖是銀器可那上頭鑲嵌的玉石細鑽,閃的她們眼睛都疼。
宮中又規矩,皇後方能用金器,貴妃則是銀器。
可如今看看這屋內的銀器,難道不比金器香嗎?
眼熱,這是真的眼熱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賢妃還算和端得住,麵上神色不似如妃和淑妃兩人,整個都扭曲了,那手中捏著的錦帕攪的皺巴巴的,努力換了幾次氣,才堪堪壓下了心中的憤然嫉妒。
“恭賀貴妃娘娘喬遷之喜。”賢妃帶頭上了禮,後麵的宮妃皆是跟上了。
“原還以為貴妃娘娘搬到這偏僻之地要受委屈的,如今瞧著皇上這安排,嬪妾可真是多慮了。”華嬪揚唇一笑抿著嘴說道:“這慶鸞宮造勢可不委屈呢。”
“華嬪妹妹若是喜歡,不若搬來慶鸞宮同本宮同住?”
榮梓欣身著華服,手捏金絲繡扇,那流蘇墜子一晃一晃的,她便這撐著手肘坐在高位上,笑著抿唇看向眾人。
金釵玉珠,端的是何等貴氣嬌媚?
華嬪聽著登時變了臉,如今這宮中妃子不多,殿宇也不少,她雖是嬪位,卻也能自占一宮,佝在他人屋簷下生活,哪比得上自己一個人自在?
再者,有貴妃在前頭擋著,她怕是一輩子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這種斷送自個兒前程的事,萬萬是做不得的。
“貴妃娘娘金枝玉葉,嬪妾地位低下性子也不好,怕擾了娘娘清靜,這可使不得。”華嬪忙起身屈膝,恭恭敬敬的道。
“嗤……”淑妃瞧著頓時嗤笑出聲,捏著鼻子道:“可不是地位低下嗎?聽說華嬪家中大哥惹上官司了?河道鹽運抓了不少人,華嬪家中沒受牽連吧?”
這大朝國如今最瞧不上的便是商戶,官看不上商便是這個理。
不巧華嬪出身商戶,家中以販鹽運貨為生,當初能進皇上後院,也是皇上南下運河巡遊,在那船舫上瞧見了華嬪的舞姿。
便將人給帶回來了,也提拔了她的父親,將漯河至南洋一帶鹽運諸事都交給了其父。
“多謝淑妃娘娘關心,嬪妾暫時並未得知家中消息。”華嬪氣悶,咬著牙低頭應道。
“唉,華嬪妹妹也不必擔心,便是你家中出事了,也怪不到你身上,皇上念你伺候過留你在後宮吃碗飯還是吃的上的。”淑妃有些嘲弄的笑了笑。
“皇上素來仁慈,定會明察秋毫,嬪妾有幸能伺候皇上一回便是得了恩寵,淑妃娘娘怕是還沒享這個福。”
“華嬪你——”
華嬪說的隱晦,這不是嘲弄淑妃一個連皇上都沒伺候過的,在這跳什腳呢?
眼看兩人這就要掐起來了,榮梓欣卻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
甚至讓春雨上了瓜果,剝著瓜子兒看戲呢。
賢妃有些頭疼,正琢磨著要如何岔開話題,便瞧門口海慶端著一張笑臉巴巴的進來了。
眾人瞧著皆是一愣,海慶是皇上身邊的人,這會兒來是?
“哎喲,各位娘娘都在呢?”那跟著海慶進來的還有一溜的箱子,整整齊齊抬起來擺在了榮梓欣的麵前。
“奴才是給貴妃娘娘送東西來了,這些個兒字畫擺件都是皇上親自挑選的,還有些玉器首飾都讓奴才送到娘娘跟前,這可都是皇上的心意……”
海慶正想吹噓皇上對貴妃是何等看重。
便見榮梓欣忽而便是冷下了臉,手一擺道:“拿走,本宮不收。”
???
別說是海慶傻了,在座的各位娘娘都因著榮梓欣這話倏然睜大了眼眸,都來不及眼熱這多好東西,卻被榮梓欣這拒絕的話語震驚的瑟瑟發抖。
“娘娘這……”海慶剛想解釋,這可是皇上送的!
“怎?皇上送的本宮就得收嗎?”
“你去告訴皇上,本宮不稀罕,他若要降罪責罰,冷宮還是刑房本宮自個兒進可好?”
“……”
海慶整個人都是懵的。
然後他和那一應箱物便被慶鸞宮給掃地出門了。
真·掃地出門啊!
他自打跟了皇上,好歹是個總管太監,上哪兒莫說是妃嬪麵前,便是王公大臣麵前都給他幾分薄麵,往日送去各宮的禮,哪個不是歡歡喜喜接著的。
今天,他居然就這被趕出來了!
自海慶帶著皇上的賞賜被趕出去之後,整個慶鸞宮便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滿屋子的宮妃愣是沒一個敢說話的。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