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守天天往市二醫院跑,一來是關心老楊的病情,二來也是順道跟我約會。
探望病人,頂多一個小時就要回去了,再久,李韻就要打來電話問東問西,有時候甚至打的視頻電話。再加上來去都有家的專職司機接送,我們倆連偷偷溜到附近看場電影的機會都沒有。
老楊那邊,秦嘉守雖然說了要讓他習慣,但終究不好意思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表現得太親昵。於是別人約會電影院、海灘和高級餐廳,我們倆約會樓梯轉角、走廊盡頭和住院部便利店。
別說生來錦衣玉食的秦嘉守了,我在物質匱乏的年代,都沒有試過在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地方約會。但神奇的是,抓緊一切機會偷情的感覺比光明正大的更加令人回味。
我記得他在頂天立地的成人紙尿褲貨架後麵突然的擁抱,也記得電梯偶爾沒人時幾秒鍾的短暫親吻,以及他震顫的睫毛。
在醫院越親密,出了醫院,就越是表現得疏遠。
為了不讓李韻起疑心,秦嘉守甚至當著她的麵找茬跟我吵了一架。
某一天早晨,他跟李韻一起去公司。周進提前十分鍾把車停到了主樓大廳門口候著,等李韻母子下來以後,我按照慣例,給李韻拉開車門,妥帖地收拾好她的裙擺,就繞到副駕駛自己的位置上就坐,係上安全帶。
秦嘉守站在右後方車門外沒動。
李韻讓周進降下右後方的車門,透過車窗問他:“你怎不上來?”
秦嘉守的眼神瞟著我的方向:“有人不懂規矩。”
李韻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他在說我,笑道:“你不是向來自己動手的嗎?”
他雙手插在兜,很欠揍地說:“我不需要,不代表她可以不做。”
我聞言,隻好解開安全帶,從副駕駛下來給少爺拉車門。
我還沒碰到車門把手呢,秦嘉守就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不用了。”讓我伸到一半的手落了個空。
他一坐上車,就陰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埋頭發消息。
李韻看了他一會兒。秦嘉守的氣壓低得她都不敢貿然問話,於是轉向我:“小伍,你怎惹到他了?”
我萬分無辜地說:“我也不知道啊。”我清了清嗓子,“小少爺,我的工作要是有讓您不滿意的地方,請您及時指正。”
秦嘉守目光冷冽:“你是我媽的貼身保鏢,是我媽放在我身邊的一顆監控探頭,我哪敢說不滿意?”
我不卑不亢地說:“小少爺,‘監控’言重了。”
“不是監控,你跟著我進我朋友的病房幹什?我在外麵吃了幾個菜,為什我媽馬上就知道了?”他咄咄逼人。
我適時地閉上了嘴,保持沉默。偷偷看了一眼手機,新消息提醒全部來自同一個人。
(10分鍾前)來自秦嘉守:【突然有個想法。待會兒我打算演一場戲,你不要生氣。】
(6分鍾前)來自秦嘉守:【我不是故意的。】
(5分鍾前)來自秦嘉守:【你要知道這不是我真心話。】
(3分鍾前)來自秦嘉守:【拜托你看看消息。】
(3分鍾前)來自秦嘉守:【都是假話,我喜歡你跟我一起出去。】
想不到他還是個一級演員,麵上吵得厲害,私下道歉的消息刷屏了。
我憋笑憋得快出內傷,破功吭了一記氣聲。沒法,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巴,以免控製不住大笑出聲。
後排的李韻有沒有看到我的表情變化我不知道,但是周進肯定看到了。
看是看到了,但他好像誤會了什,因為他默默地抽出了一張麵巾紙遞到我手。
我接過周進給的紙巾,掩著嘴,給秦嘉守的一串消息回複了一個“1”,表示看到了。
李韻終於開口:“這怪不了小伍,是我讓她多看著你一點的。”
秦嘉守說:“媽,我已經成年了,不能有點自己的隱私嗎?”
“你還是個學生,沒有經曆過外麵的社會,不知道人性有多複雜。”李韻語重心長地說,“媽媽也是擔心你受騙上當。”
秦嘉守小聲抗議說:“我怎就沒有挨過社會的打……”
他抗議歸抗議,卻沒有繼續在此事上糾結下去。
歸根到底,他演這一出的目的是讓李韻知道他已經遷怒於我,而不是反應過頭,直接說服李韻他外出時不需要有人在旁邊監視。
那樣就徹底翻車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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