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老師拍手示意今天的課就到此為止,今日暴雨她多囑咐了句:“外麵下雨,同學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學生們從地上撈起衣服和書包,你推我搡地離開教室。
覃音拿起水杯將麵的水全部喝完才蓋上蓋子,空杯子則被她掛在書包側邊。
舞蹈房一麵是落地窗,往常這個時候窗外能看見瑰麗的晚霞,此時望過去隻見玻璃上嘩啦啦的水流匯成一道道長線直流而下。
窗外滾滾烏雲,黑壓壓的蓋在城市上空,雨下得又急又密。
她歎口氣,慢悠悠下樓。
高蓓下午給她發過短信,他們今天要晚點到家,問覃音帶了雨傘沒有。今早出門高蓓前提醒過覃音,說下午有暴雨,要她去上課一定要帶傘。
當時覃音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應聲說好,下午出門時全然忘得一幹二淨。
下著雨,撐傘的行人弓著身,狼狽且快速地離開,路上看不見什人。
斜對麵主幹馬路邊兩排樹搖晃著枝幹,在這樣的暴雨中倒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
覃音看了很久,身子快要和眼前的樹枝一樣搖晃起來。馬路上始終不見出租車,樓下附近竟連家便利店也沒有。
她腳下的瓷磚被雨水清洗的亮,簡直可以當麵鏡子用。冷風裹著雨水拍進樓道,覃音縮了縮脖子,無奈又往後退了退。
覃音懊悔,應該記住小姨話的,不然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她雙手抱臂,前幾天還吐槽天氣熱得要死,怎今天一下雨這冷?
呼呼呼又刮起陣大風,濕冷的氣體撲麵而來,覃音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路上過來一人,他把傘壓得低,雨水順著傘的邊緣落下,覃音看不見他的長相,可是看穿著應該是名學生。
“你好!”覃音很大聲地衝撐傘人喊了句。
他抬傘,雨水順著黑色布料向後流去,覃音看見了他的臉,是陳然。
陳然看見她也挺意外。
覃音背著書包,臉上帶著焦急與乞求的神色,他立即意識到覃音沒有帶雨傘。
“居然是你!”覃音歡喜的聲音因雨聲減弱,但從她一臉驚喜與笑意中也能感受她的情緒,接著她又大聲問:“能不能帶我去前麵路上打個車?”
陳然站在台階下,兩人幾乎齊平,他把傘往覃音那邊伸了伸,覃音立馬跳進傘。
“謝謝!”覃音感激不盡,連忙把書包往前背,雙手有意護在書包上。
兩人在大馬路上很快攔到輛出租車,陳然傘坐進車,覃音已經報了趙東民家的地址。
下車時雨勢絲毫沒有減弱,風更大了。
小區誰家晾在陽台外麵的床單沒有收,此時大紅色的床單正在暴雨中瘋狂飄揚,十分囂張。
陳然的傘再大也擋不住沒有規律的風雨,兩人下車沒多久身上都有了濕意。他把傘和身子都側向覃音,導致自己身上濕了大半,深藍的衣服幾乎成墨藍色。
覃音喊他上樓吹一下衣服再走。她自己身上也淋了雨,不過因為他的照顧,隻濕了小塊。
陳然感覺自己身上濕透,衣服貼著她肌膚,又冰又黏。聞言,陳然便沒有推脫,隨她上樓。
覃音拿了套趙東民的衣服給他換,讓他把濕衣服丟進洗衣機烘幹。
她回房間換了衣服後便到客廳用水壺燒熱水。
陳然穿趙東民的衣服挺合身,一件綠色條紋襯衣,衣服有些年頭,穿在他身上格格不入。
覃音撲哧笑出聲,直言:“這件衣服我之前的數學老師也有一件,第一次看見我姨夫穿這身就很想笑,但我憋住了。”
陳然撓撓頭,說他們數學老師也有件同款,是灰色的。
說完兩人都笑起來。
覃音的丸子頭散下,長發還有捆紮的痕跡,在她肩上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兩人笑完室內便安靜下來,覃音想開口說點話,這時水壺發出咕嚕咕嚕聲響,打破了兩人間的沉寂。
覃音站起來問他:“喝點熱水?”
“好。”
覃音拿了兩個杯子,立在一旁等水開。
細看下,陳然五官長得周正,皮膚白且細膩,幹幹淨淨很有好學生的樣子。
陳然是長輩們會喜歡的長相,清秀俊朗。
覃音收回視線。
“我問你數學題目會對你造成困擾嗎?”
“當然不會。”
覃音淺笑答:“那就好。”
隻不過他真正能給她講題的時候很少,心一動,陳然說:“你可以加我□□,有不會的題目發給我,我看到了就給你解答。”
“好呀。”覃音把手機遞給陳然,他輸入自己的□□號,點了添加。
水開了,水壺摁鈕彈跳一下,覃音倒了兩個杯水,放在桌上晾。
陳然從褲子褲口袋摸出手機,將覃音添加為好友,改好備注,他又把手機放回口袋,一切顯得那平靜,但他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靜坐了會兒,浴室洗衣機“滴”一聲,是他的衣服烘幹了。
陳然換好衣服沒再多待,臨行前覃音才問:“你的書包呢?”
“下大雨怕淋濕就沒背回來。”他寄存在圖書館了。
“哦,那你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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