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柳雲芝在家欺負你?”顧明燕抿清露,眉間思忖。
她不相信,一個鄉下回來的能欺負柳煙兒。
小宋氏可是當家主母,柳雲芝憑什?
清溪東流,香風陣陣。
柳煙兒沒有直接承認,像是有難言之隱一般,看了眼在上的柳雲芝,這才說道:“長姐不是那樣的人,明燕你不要誤會。”
柳雲芝坐在清月公主左側,兩人親昵。
李婉小聲問她:“柳煙兒是不是在想壞主意?”
她那嬌滴滴的,像是誰欺負了她。
尤其是看一眼雲芝,再轉回去,作態矯情,她在宮見過不少如此的妃子,肚子全是壞水。
“雲芝,要不要我……”
她聲音極小,像是柔風。
琵琶音聲聲如天籟,柳雲芝看了眼霜香,最後才看向那席間交談的兩人。
顧明燕是顧寒的親妹,當年她嫁進將軍府,她和任氏百般刁難自己,處處作對。說是她的小姑子,不如說是柳煙兒的。
她抿著笑,“不用。”
等以後柳煙兒和顧寒成親了,那就有這對母女好受的了。
她不找人麻煩,不代表那兩人不找她麻煩。
音暫歇後,便要作詩風雅。
李婉不喜這些,拉著柳雲芝要去躲清淨,這久沒見,她有好多話要說。
顧明燕眼見著她們就要走,看了眼柳煙兒,不顧任氏的阻攔,強撐著笑意說道:“柳姐姐可是要跟著公主去躲懶,那可不行。”
她怡然笑著,眸子卻藏著恨意。
一個什都不會的人,半點規矩也沒有的鄉下嫡女,琴棋書畫都不會怎配和公主走的近。
“明燕?”清月維護柳雲芝,上前一步,不準她再說。
顧明燕越發嫉恨,她和三公主興趣相同,門當戶對。而柳雲芝算什,空有長女名銜,實際是個克父命,被丟到外莊數年,無人教養,這樣的人就是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柳煙兒腰肢柔軟,淨白的小臉揚起個笑。
柳雲芝一看,就知道沒憋什好。
果然,一開口就是嬌柔叫了姐姐。
“清月公主,長姐,不若你們都留下。本就是是些小女兒才藝,人多一些,才有趣兒。”她行禮,溫笑道。
“本公主可不會什吟詩作對,你若是說放紙鳶,鬥蛐蛐那還行。”
噗——
有人忍不住笑了,李婉也沒生氣。
對她來說,這些文雅之事是強求不得了。
這一點,雲芝最清楚。
望了眼下頭的人,“你們愛玩就玩,不必在乎本公主。”
誰在乎她了,柳煙兒氣的咬牙,她要柳雲芝出醜。
顧明燕沒想到三公主這樣幫柳雲芝,袖下的手狠狠攥著,指甲戳到肉,疼的冷笑。
兩人結伴離開,徒留身後猜測。
等宴會結束,柳雲芝得了好些賞賜,坐上公主府的馬車回到了柳府。一路招搖,沒一會兒就衡都都知道了三公主看重柳府長女的事情。
辦完公務的柳海從同僚那兒得了消息,高興的喝了幾盅酒。
回去時對著家仆說道:“煙兒品貌佳,若能和三公主多來往,自然是會得雲貴妃喜歡。當今太子無能,懦弱不堪大任。譽王就不一樣,他年輕才俊,野心勃勃,若是叫煙兒成為譽王妃,日後……”
這些話大逆不道,本不該說。
但他身為朝官,對太子是極不滿意。
朝政不善,結黨營私,縱容手下貪汙……樁樁件件,是積憤難結。
自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太子舅家與他是對頭,若他日太子榮登大寶,他怕是保不住這前途了。
家仆沉默了一會兒,“家主,不是二娘子。”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抬起頭。
很是艱難的提醒,“是大娘子,受賞賜的是大娘子,不是二娘子。”
柳雲芝?
她怎可能。
柳海拽過家仆的衣領子,危險的看著。
“你說的可是真的?”
家仆汗如雨下,大冷的天卻像是到了暑熱。
他忙點頭,柳海一把將人推開。
怎會是柳雲芝。
怎能是她?
難不成是陛下授意?
他身在朝堂,不得不多想。
柳雲芝身後的人是興安伯府,前兩年,宋秉燦氣高,仗著是謝問道舊部和陛下叫板。憤然辭官,成了米蟲。家產揮霍,三子死其一,大郎腿廢,隻有二郎宋行在禁軍中節節高升。
難不成,是興安伯府又要東山再起了?
那一家子老弱病殘,宋行又早早分出去,靠什爭禦寵?
柳海不免沉思,他不得不考慮興安伯府背後是不是有貴人相助。
比如:謝欒。
衡都都說定遠侯是廢物,斷了雙腿,再也不能回北地。
柳海卻是知道,陛下看重謝欒,不止是念舊情。
當年……
“侯爺,夫人找你。”
進府還不到半刻,高敏差人來尋。
柳海不願見,無非就是柳雲芝在桃花宴上如何如何。對他來說,都是柳家的女兒,誰得了好處都是他得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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