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此時劉連笙獨自一人的落魄模樣,回想他故事中的場景,真是讓人唏噓。
司昶仔細想了想,從來到百花城開始就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金氏書閣,就連一個有名之人是否姓金都沒有聽過。
“既然如你所說,金氏這出名,那他現在何處?”
“死了。”
“我們是好友,幾乎形影不離,再加上雪鏡兒,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直到我父親讓我結親那天……”
劉連笙欲言又止,他似乎對這件事有些不堪回首:“他……金素他……很失落,我很久沒有見過他,沒幾天,父親突然發瘋,我們家尋遍名醫都沒有作用,我想起金素,他說過自己是神族,我相信他有辦法的。”
“他幫你了嗎?”
“他拒絕了我,而且是十分堅定的拒絕,他從來沒有拒絕過我,這是第一次。”
劉連笙低著頭:“他就連自己神族的身份和浮華經的世界都告訴了我,竟然不肯救我父親,我問他為什,他隻是搖頭,告訴我,我父親是自作自受,他能做的隻有保護我不受傷。”
來福插嘴道:“看來他並不是沒有作為。”
“是的,那天晚上烏雲密布,卻沒有下雨,晚上我被濕熱的空氣悶的睡不著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等到後半夜,起了風,我迷迷糊糊的聽見院子柿子樹樹枝折斷的聲音,心想風大到可以吹斷樹枝了嗎?我披上衣服走到院子,樹上掛著什東西晃晃悠悠的,走近一看竟然是兩個人倒吊著,他們隻是被吊住了腳,我便沒細想跑過去救人,到了近前才發現那是我父親和……管家,他們被吊住腳,臉都已經脹得通紅,大張著嘴,睚眥欲裂,他們已經死了……”
“我嚇得癱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身後來了一陣風向我襲來,一根繩子勒住我的脖子漸漸收緊,命懸一線之際,我被倒吊起來還是在那棵柿子樹上,勒住我脖子的繩子不曾鬆開,掙紮間我看到他……他沒有臉,五官融在一起……身上沒有衣服……男人女人的特征……都……都有……”
劉連笙情緒激動起來,他控製不住地顫抖,那段回憶對他來說太要命了,這是永遠不會愈合的傷。
淵伯點著頭:“可你並沒有死。”
“金素來了!他來了!他來救我了!”
劉連笙更加激動,甚至想要站起來:“你們知道嗎?我以為我要死了,我確實要死了!可金素他救了我,他飛躍過來,把那個沒有臉的人打退,把我救了下來,然後他和那個人打成一團,飛去空中,越來越遠,不知去了何處,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很多年了。
金素若是活著,會不來找劉連笙嗎?
司昶摸了摸心口處的鈴鐺,大概境遇一樣吧。
他回過神,想起劉連笙自己的境遇,詢問道:“你自己呢?”
“我嗎?沒有死,隻有我……沒有死。”
隻有我……沒有死。
沒有死,就很好。
劉連笙把頭低的很低,他不知是傷心還是歉疚,讓人看了莫名傷心。
司昶莫名的同情心從心底燒了上來:“你想再見到他嗎?”
劉連笙猛的抬起頭:“你能讓我再次見到他嗎?”
“我會盡力而為。”
“您若能讓我再次見到金素,我一定生生世世銘記您的大恩大德,您就是我的恩人!”
“恩人不敢當,我隻是想幫幫你,也許能夠見一麵就能夠心安了。”
“還未請教恩人大名。”
“叫我司昶吧!”
“司昶恩人,讓我見見他。”
劉連笙沒想到這個突如其來闖入他混沌生活的男人能給他帶來這樣的驚喜。
如果還能讓他再見金素一麵,他死也甘願了。
金素救他,再也沒回來,劉府一夜之間滅門沒落,讓劉連笙心神失常,如今希望來了,請不要讓他再失望!
司昶注意到,劉連笙的故事有一個重要的存在——浮華經。
浮華經,司昶聽說過。
在神界的時候,浮華經和困住凶獸的囚籠是一樣的存在,它們隻是存在的形式不同,浮華經是一本經書,
書中自有天地,相比於囚籠,這浮華經更自由些,對各界安全更有保障。
隻是浮華經落入凡人手中,讓凡人擁有神籍,這種枉顧天道的事,司昶隻能想到一個人——無量。
無量為人陰險狡詐,他若是故意把浮華經丟在人間,想必是有目的的,金氏得到浮華經對他又有什意義呢?
司昶將劉連笙安頓在這間客棧,店小二見過他,卻沒認出來他就是劉府那個高中狀元的劉公子劉連笙。
既然百花城中最八麵玲瓏的角色都認不出劉連笙,那他在這就是安全的。
司昶想不到在六百年後還能碰到有關無量的事情。
那個可怕的男人,在司昶的心中根深蒂固,斷骨碎身之痛,侮辱真心之言,從那個他真的當成過程碑的男人傳遞給他,害死了他的愛人,囚禁了他六百年。
百年思念不可得。
這一次,司昶一定不會讓無量得逞。
無量這六百年來,神作之位坐的順風順水。
至於為何要把浮華經扔到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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