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你怎解釋?”母親低吼著,失了平時的端莊大方,“為什會有那樣的謠言?我簡直不敢相信!”
“是不是她,黎敏枝先接近你的,對不對?”
“我跟你說過,她不是什好東西!”
“你為什要跟她扯在一起,你還瞞著我!青勉,你怎會變成這樣,她到底對你做了什?你太讓我失望了!”
陳青勉抬眸,望見母親那張生氣的臉,不禁心跳加速,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她對他發這大的火。
“你說話!”女人討厭他此刻的沉默,他那張乖巧的嘴巴應該吐出很多反省的言語。
“對不起……”陳青勉輕輕地道歉。
“就一句對不起?”女人厲聲喝著,語氣很激烈。
“我……”陳青勉吞吐著,那他還能講什呢?
“你給我跟她保持距離,遠離她,我不想讓你跟她有任何聯係,一點兒都不可以!”女人戳著他的肩膀嚴厲地吩咐道,“明白嗎?”
“為什?”陳青勉追問。
“你知道的,”她冷冷直視著,眼睛的憤怒不減反增,“她是誰,我難道沒跟你講過?”
“我知道,”陳青勉接下話,“她是爸前妻的女兒。”
“但是,”他的開口打斷了母親,她微張著唇,明顯是想要再說些什,“這又怎樣,她是爸前妻的女兒,又怎樣……”
“你還不懂我的話?”母親冷聲,“你以為她接近你是為了什?你覺得她會把你當弟弟?她怨恨著我們,這多年了,她還在恨著你爸跟她媽離婚的事情!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報複的,用盡一切手段!”
“你有點腦子行不行?”
“她想毀了你,你看不出來嗎?她連那種流言都不怕,她就是個瘋子,她什都敢做的!你怎還跟她走得那近?”
“從現在開始,離她遠遠的!”
“聽見了沒有?”女人大聲地斥道。
“媽,那為什她會這恨我們,就算是離婚……也不至於像仇人。”陳青勉沒有給母親想象中肯定的回應,反而拋給她一個問題。
“什?”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意思,表情雜糅著憤怒和吃驚。
“你跟爸結婚以前,就有了我,是吧。”他目光清明地說,臉上的神情委屈又執著。
女人抽了抽嘴角,接著,她擠出個森森冷笑,陰沉沉道:“黎敏枝跟你說的。”
“這是真的。”陳青勉說得很平靜,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緊跟在後麵的是一記響亮而清脆的耳光。
“啪——”
女人的表情收緊,落下的手掌不知所措,她想屈起手指,可連讓它們動一下都是個可怕的奢望。
她打了他。
手心一股股冷汗在凝結。
她別開臉,把慌張和詫異通通丟到兩個人都看不見的地方。
但是他的話太不該……他不該提當年的事情,那件事都過去那久了……她差一點就忘記了,卻在這個節骨眼被人挑起了記憶。
其實,被打的時候什感覺也沒有。
因為大腦一片空白,連感官在這時都沒了信號。
思緒回歸。
陳青勉的臉蛋升起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他的眸光深深地垂落,溶解在周身無盡的黑暗中。
“我把你養這大不是為了讓你聽黎敏枝的話!”
她捏緊拳頭氣憤地說。
陳青勉看著母親大步離去的身影,影子拉了好長,可是與他漸行漸遠,她絲毫沒有要等他的意思,每一步都走得那堅定決絕,
小區的燈亮若白晝,但這一刻,任何光都照不進他的眼底和心髒。
臉還在疼,母親狠狠的一巴掌甩下來,讓他整個腦袋都在晃動不止。
他抬起左手撫上去,隻是輕按,疼痛就像潮汐那樣蔓延開了。
靜默。
這是陳青勉與母親這幾天狀態的最好形容詞,她幾乎不跟他講話,不過看上去也沒有生氣,她隻是冷淡。
他跟她打招呼,得到的隻有不輕不重的一個嗯字。
孤寂在陳青勉的影子,它步步趨近,慢慢地咬住了他的身體。
他錯了。
如果他沒有順從她,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錯誤,更別提他前些天還妄圖質疑她。
黎敏枝在辦公位上忙得焦頭爛額。最近任務太多了,州有個教學比賽,非得強製新人參加,搞得她現在不僅得備日常課,還得花大把的時間去準備比賽用的ppt。
電腦運轉不停,從上班到下班,它始終跟黎敏枝站在同一條戰線。
這會兒剛下課不久,黎敏枝也是才從教室回來,窗外都是吵吵鬧鬧的,幾乎是學生的聲音,她俯下身,把手的u盤插進usb口。
比賽的ppt她才開始,可日子很近了,她要是再拖延,恐怕連應付差事都做不好。
“怎了?”辦公室的老師紛紛站起來。
黎敏枝把著桌沿,也直起了腰。
太明顯了。
在喧鬧中擠進了一陣刺耳的救護車聲音。
大家都很好奇,更有甚者跑到辦公室外麵的走廊去探望,看了半晌後,他們齊口朗聲說道:“真是救護車,出什事兒了?”
“是不是有人生急病了?”有人猜測。
七嘴八舌的討論一直都在持續,直到方麗茉一臉驚魂未定地推門進來時才稍微停止,她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吐著氣,神色看起來奇奇怪怪的。
“麗茉,你聽見了嗎?”一個跟方麗茉關係還不錯的女老師開口問。
方麗茉點點頭,喘著氣說:“我知道。”
她是一路小跑上來的,胸口起伏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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