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計時100了。
而在這之後,友枝的狀態卻慢慢變得不對了。
她的心像被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壓著,有時候平靜如常,有時候卻突然降臨,一時讓人覺得喘不過氣。
她以為是自己學習壓力太大導致的,直到某天友枝打開門,低頭看去,在家門口發現了一隻沾染血瞪著眼睛的死魚。
死去的魚的上麵放著一張白紙條。
上麵是紅色的字,貌似是拿什動物的血寫的。
兩個字。
“去死”
之後她陸續在家門口看到一隻死去的兔子,兔子什放著同樣一張白紙。
那上麵寫著“你害死了夏蘭卡”
之後是幾隻死去的血跡斑斑的老鼠。
言語惡毒。
“去下地獄贖罪”
“去死”
“去死”
友枝的瞳孔顫抖了一下。
……她之前在網上曬過布丁的照片。
而如今被送來的死老鼠正是和布丁一樣的品種,此時它被開膛破肚,胸口上有一個血窟窿,染血的皮毛在寒風被微微吹動。
少女垂下眼瞼,睫毛顫抖,一手扶著門邊,緩緩地伏低下身子,把自己埋進臂彎。
心髒在劇烈發跳,跳的少女的整個胸腔也開始逐漸發痛。
她抿緊唇,身體忍不住發冷。
她知道這隻是那些心思惡毒的無聊網暴者們的圈套,他們就是想在高考前故意搞她的心態,所以才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她頭上,巴不得她日子不好過,巴不得她最後高考失利,盼著她跌落萬丈深淵。
她知道那些躲在暗處的人在想什。
她知道的。
可是藍卡……
她還是不能忘記她。
所以才會痛苦。
進入三月的時候,網上不知為何掀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風暴。
忽然有一群人出現,這些不知成分的水軍們,開始在網絡上指責友枝,不知從哪聽到她沒接到夏蘭卡最後一通電話的傳聞,開始四處說她是殺人凶手,散播惡心的謠言,說是她害死了夏蘭卡,所以她不配在這個世界上活著。
“你怎還有臉活著呢。”
“友枝你趕緊給我去死啊,害死人是怎心安理得的,厚臉皮。”
“大家讚我一下,她明天就會被車撞死。”
“賤人,去死啊。”
“靠男人上位的小賤人,看見你就煩。”
“殺人犯,殺人犯,祝她明天就沒。”
辱罵,羞辱,詛咒,無數的話語像是一柄柄淬著毒藥的利劍,隔著一道匿名的互聯網,巨大的惡意卻幾乎可以順著屏幕滴出來。
矛頭全部指向了她。
他們肆意曲解,上升,隨意定性,攻擊,用各種惡劣的詞來形容她。
很多人被這些“群情激奮”的評論帶了節奏,不了解內情,也開始對她口誅筆伐。
同時也有一些頭腦明智的人站出來為她說話。
“這是在幹什?你們為什要罵友枝?”
“用一個女孩的死來逼死另一個女孩是嗎?已經沒了一個夏蘭卡,現在你們又想逼死友枝對嗎?”
“夏蘭卡的死有多方麵原因,那邊的警方已經調查過,說網絡暴力和校園暴力占了大部分,那才是導致她最後死亡的真正原因,所以你們為什隻把矛頭對向一個無辜的中國女孩?明明有真實的新聞報導,你們自己不會睜開眼睛看看嗎?”
“人肉,辱罵,網暴,造黃謠,天啊,現在的人還有下限嗎?”
“那些網暴和謾罵友枝的人,你們真的不會感到愧疚嗎?你們還有人性嗎?”
“她到底做什傷天害理的事了,你們要這過分地罵她?”
隨後網絡輿論又迅速歪到另一個方向,那些最開始在網絡上帶節奏的人說她虛偽,愛強出頭,甚至又把從前她和鄭虞的那些恩怨扯了出來,舊事重提,以訛傳訛,想要敗壞她的名節。
那些水軍和鄭虞的粉絲忽然聯合起來,不僅罵她,也罵那些站出來幫她說話的人。
評論區再次被無數惡語攻占。
她們P圖,造謠,各種抹黑,以此轉移注意力,發生在友枝身上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被無限地放大,任何一句話語都被她們惡意解讀。
烏煙瘴氣。
瘋狂而惡毒。
友枝把收到死老鼠死魚死兔子的惡劣情況反映給了當地警局,拍照取證,等撂下電話之後,女孩把身體窩在柔軟的沙發上,滿臉疲憊。
——這是最讓人惡心的事。
如附骨之蛆,如紮進心髒的碎木。
她深深地呼吸。
夏蘭卡死於抑鬱症,她被校園暴力,被網絡暴力,被家人忽視,對她的死,她很傷心,可最終並不是自己害死她,友枝隻是後悔,後悔當初自己為什沒有多多關心她。
而鄭虞是不折不扣的垃圾,他道貌岸然,假模假式,靠著手上的財力和權力,玩弄欺負了一些頭腦不清醒的女孩子,有的女孩子性子怯懦,自己不敢出麵指控他,她隻是試圖幫她們發聲,卻反過來被對方背叛,而那些惡心的事情明明就存在,所以她沒有誣陷或者汙蔑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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