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式的錄音室沒有一丁點雜音。
周意深慵懶撩人的聲線,清晰地繞過耳邊。
阮茵茵絞著手指,眼睫微微顫動。
他對她而言,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這在她心底,還是個秘密。
阮茵茵眼睫胡亂閃動,心跳如鼓。
有點沒法理解,她第一次考級都沒這緊張,之後大大小小的比賽,一向應付自如,替她緊張的方秀儀都忍不住誇讚,能壓得住大場麵,以後一定是樂團的頂級樂手。
就在剛才,她在這個男人的注視下,兩次彈錯音。
思緒飄到別處,她不像方才緊張,溫聲說:“沒事,剛才就是,走神兒了。”
周意深失笑,黑眸深邃地看著她,“阮茵茵,你臉紅了。”
他氣息緩緩湧過來,淺淺地拂了下麵。
距離好近。
她不自覺攥手,“嗯,這,這封閉的嚴實,有點熱。”
“你怎,不敢看我?”
阮茵茵躺在床上,眼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胸腔起起伏伏,氣息有些急,有點快。就好像還在那間密閉的空間,隻有她和周意深兩個人。
他距離她很近很近,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
在他問出那樣一句話後,她逃似的出了錄音室。
視頻也沒拍成。
她翻了個身,微微蹙眉。
不管之前她有多憧憬與他親密接觸,跨出那一步時還是會無措地逃離。
不是因為抗拒和討厭。
她好像不太會融入到親密關係。
這些年對於身邊的朋友,習慣保持一定距離,就好像漸漸失去了建立親密關係的能力。
在他小心翼翼靠近她時,她隻有緊張,沒有能力回應對方。
昨晚在那間密閉的房間,周意深上身撐在鋼琴上,靠她很近而已,並沒有哪碰到她。
她從麵跑出來,他會不會覺得那是拒絕的信號?
會不會懷疑她抗拒他靠近?
記得來京市那天,周意深到機場接她,給她的感覺是,在周意深的印象,她有點抗拒他。
還懷疑她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內心真實的情緒,過於藏著掖著,以至於內心世界是一個她,外在又是一個她。
以前意識到這些,她懶得理會,但現在既然想要靠近周意深,應該找個方法改掉這種習慣。
翌日醒來,她不記得自己什時候入睡的,但睡前那些想法依舊清晰。
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正與周意深走個迎麵。
視線對上,她微微屏氣,硬是強迫自己沒有躲開視線。
周意深一身淡灰色家居服,剛洗完臉,黑眸濕潤,稍微帶點笑意便能流光溢彩。
“昨晚,嚇到你了?”
以前這樣撞上,隻會早安問候,她沒想到這次他會開口說話。
還說的是昨晚的事。
一提她的臉發熱。
表麵淡淡。
“沒有。”
“那是害羞了?”
阮茵茵垂眸,越過他走了過去。
在關閉房門前一秒,“挺可愛。”這句話被他丟了進來。
關上房門,隔絕了隨著這句話湧進來的曖昧空氣。
阮茵茵臉頰發燙,閉上眼睛,抵在門板上。
好丟人。
昨晚就很丟人。
懊惱了一會兒,漸漸平靜下來。
他好像沒有誤會她。
沒錯,她就是害羞而已。
他沒有理解錯。
他還挺懂她的。
她捂著臉,漸漸彎起唇角。
換好衣服,阮茵茵等周意深走了才出門。
地鐵一如既往的擁擠,她被人流湧進去,熟練地就近抓住扶手,廂內攢動的人陸續站定。
在她旁邊有一對情侶。年紀不多大,像是大學畢業剛出來上班,女孩長得清秀可愛,穿著樸素,但打扮的很精心,雙手緊摟著男孩的腰,幾乎全身重量倚在對方懷。
男孩單手攬住女孩,另隻手抓著拉手。
兩人親昵的相依在一起,女孩微仰著頭小聲說著什,不用擔心自己身體突然晃來晃去站不穩。
男孩微垂著頭,四目相接,眼睛漸漸笑彎。
她沒聽清男孩接了什話,餘光女孩小聲笑起來,嘴角還有個甜甜的酒窩。
這樣的親密程度,在兩人身上自然而然,周圍的人仿佛也習以為常。
以前這種小情侶隨處可見,她從未認真注意過,現在路邊上看見,地鐵上碰見,便忍不住隱隱關注,隨之會想起一個人。
這時,地鐵減速慢停,廂內響起報站的聲音。
相繼下了幾個人。
阮茵茵的思緒被打斷,低頭笑了下。
走進大廈,在電梯碰見藍歆芮。
兩人一起出了電梯,藍歆芮邊走邊說:“昨晚我差點當眾丟人,都怪我男朋友!真是的,昨天他一個朋友過生日,在酒店露台上辦趴,小舞台上放著一家鋼琴,氣氛起來的時候,有人起哄讓他的女朋友——我演奏一曲助興,我當時都傻了。”
阮茵茵點點頭,“確實有點突然。”
她很能共情類似的事件。
“是吧,我男朋友太傻逼了,以前經常在朋友麵前吹牛,說我是什天才音樂家,彈得一手好鋼琴,所以那天才會有人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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