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莫石堅在書房把最近兩份案卷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沒發現任何可能的疏漏,才放心地封上案卷,收好。
莫夫人端著一盞茶從內間走進書房:“夫君,還是心神不寧?”
莫石堅摁了摁眉心:“是,總覺得要出什事。”
莫夫人將茶盞遞過去:“因為司馬大家的壓力?”
莫石堅捋著胡須苦笑:“近十年來,各地妖邪案越來越多,同僚們在其他屬地進展緩慢。我這有司馬玉川,新得了梅妍當查驗穩婆,都是不怕虎的牛犢,故此寄予的希望很大,催得也越發厲害。”
能者多勞,多勞者得仕途,但是多勞也容易招禍端;另外,各地的鄉紳富戶盤根錯節,強龍也難壓地頭蛇。
這大概是同僚們進展緩慢的根本原因。
莫石堅就著“劉鐵匠”一案,體驗了鄉紳富戶們煽動民意的各種手段,如果沒有劉蓮堅持,沒有可靠的仵作,就算知道此案蹊蹺也無能為力,孤掌難鳴。
莫夫人的右手搭在莫石堅的手背上:“在清遠蜇伏這幾年,不會白費的。”
“有了得力下屬,心便多一分把握,”莫石堅稍稍放心,扭頭見妻子神情慌張地捂著小腹,趕緊站起來,把她扶到椅子上,“你怎了?哪不舒服?”
“夫君,我去更衣。”莫夫人腳步匆匆又姿勢怪異地離開。
莫石堅皺緊眉頭,這個月第三次了,夫人這是怎了?每次都是話說到一半匆匆離開,不去一刻鍾又好好地回來了。
夫人平日茶飯進得不錯,晚上睡得也香,臉龐白晰麵色紅潤,閑來無事就打理小院的花花草草,怎看也不像生病的樣子。
這是怎了?
莫石堅想跟去瞧瞧,又覺得不方便,就邊整理書卷,邊喝茶等著。
一刻鍾過去了,莫夫人沒回來,倒是丫環夏喜小跑著過來:“老爺,老爺……夫人請您。”
莫石堅拔腿就走,跟在丫環身後到了臥房,卻見莫夫人側躺在床榻上愁容滿麵:“夫人,你怎了?哪不舒服?要請郎中嗎?”
莫夫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咬著牙問:“大人,醫館的胡郎中瞧婦科病?”
莫石堅點頭,他剛到清遠,就對這的鄉紳富戶、百姓百業做過詳細的調查,胡郎中在清遠行醫十五載,兒科婦科刀針科樣樣擅長,醫德也不錯,昨夜能把俞婆子從鬼門關拽回來,醫術必然不錯。
莫夫人吩咐道:“夏喜,你去醫館把胡郎中請來。”
等夏喜離開了,莫石堅著急地問:“夫人,哪不舒服,疼嗎?嚴重嗎?”
莫夫人輕輕搖頭,還是等胡郎中來瞧過再說:“夫君,現在還是白天,你趕緊處理公務去。”男子大白天進臥房是要被人笑的,更何況還是縣令。
莫石堅不放心:“夫人,你從國都城跟我到這個偏遠小縣城,身體若有不適,都要和我說!”
莫夫人把莫石堅趕走了,又躺回床榻上,輕輕撫摸著小腹,心既期待又緊張,月事已經三個月沒來了,前幾日突然見紅,量很少,斷斷續續的,每次都以為要來月事,每次都不是。
她與莫石堅成親五年,卻至今都沒有孩子,他倆青梅竹馬,感情一直很好,兩人身體也很好,卻一直沒有身孕。
跟著他遠赴清遠上任,完全是因為不堪婆家和娘家的過分關注。
所以,這次會是有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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