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溫溫心想拍死他,可礙於他這遭是受自己連累,隻能忍了。自己從小身體不錯,感冒發燒都很少,更莫說生病住院這回事。
所以並不很能理解,這好好的少年郎,怎一趴床上,就變得如此弱不勝衣,柔筋脆骨了。賀墨安原是傷了後背,躺不得,隻能趴著。可這一趴,更加質似薄柳。
“何姑娘,給我倒杯水好嗎?”抬起頭來,嬌喘微微,西子捧心一般。何溫溫頓時覺得,自己真是作孽,把一個美人渴成這樣。
起身倒杯水遞過去,隻見賀墨安弱柳扶風般強抬著頭,睜著一雙秋水剪瞳,望向何溫溫,完全是在控訴她照顧不周。怎的能讓美人這喝?
何溫溫心默念忍字訣,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杯子遞到他口邊,隻見他沾了唇角,飲啜一口。便搖頭道:“多謝何姑娘!”何溫溫看著滿滿一杯水,這是渴了?
南榮奢恰好路過,看他這副作精樣,頓時牙疼。衝進來,搶了何溫溫手的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灌進了賀墨安的嘴。賀墨安關公鬥李逵一樣罵他:“你謀殺……呀”
話音未落,卻見他人往床上摔去。原來南榮奢趁他不備,背後抽人,把何溫溫拉了起來。賀墨安這一下如八月的石榴裂了口,呲牙咧嘴的倒抽涼氣。
南榮奢瞥他一眼:“我看你找死,無量宗的人也敢這使喚?”
“真是鐵樹開花,奢公子也學會憐香惜玉了!”賀墨安輕佻眉眼,側身托腮的看著南榮奢。真真的一副妖孽樣。
何溫溫的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轉悠兩圈,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今天怎的成了個黑漆皮燈,掛在此地,忒是礙眼!趕緊溜。
“何姑娘!”
“小師妹!”
何溫溫權當沒聽見,趕緊給兩位騰一個鐵樹開花,琴瑟調和的地兒。雖然偷偷的說,她也想看!
何溫溫跑出來還真有正事。那人鷹老頭死了,倒是給自己留了點財產,那頭大黑驢還拴在客棧後麵的草棚。帶回去怕是不妥,倒不如就地賣了。
她牽著黑驢從窗下經過的時候,正巧被趙肅征看到。趙肅征腳尖一點,飛身而出。
“你幹什去?”
“小師叔,我去賣驢。”
“……”
何溫溫一邊牽著驢,一邊偷看身邊的趙肅征。她怎也沒想到,這神仙一般的人物會對賣驢這種俗事感興趣。隻能解釋為身旁這位神仙太閑了!
這兩人一驢沿街走來,倒是成功出圈。前有擲果潘郎,後有牽驢雙美。街邊姑娘莫不聯手縈之。連他們身後的驢,都被誇脫塵不凡。
何溫溫眼拙,隻能從這張黑驢臉上看出一個長來,至於身上的不凡,大概像是手上的靈相,不可捉摸。
可是沾了仙氣的大黑驢卻沒想象中賣的好,莫說競價相爭,連詢價的人影都沒有。這牲口買回家誰也不敢真當牲口養,若要供著,可誰也沒有供活畜的經驗,萬一惹了這驢仙不高興,招災引禍的反倒得不償失。
直到金烏西沉,何溫溫這驢也沒賣出去。隻好垂頭喪氣的又把它牽回草棚。
趙肅征是破天荒頭一回去家畜市場當招牌,且是給一頭驢站台,最後竟還失敗了。心自然不爽快。肅著一張臉就回了房。
何溫溫這驢沒賣出去,更是捉襟見肘,可她站了一天,早就饑火燒腸。趙肅征進門之前,扔給自己一瓶辟穀丹。何溫溫倒出一顆,剛想塞進嘴。卻聽賀墨安在房叫她:“何姑娘,你快來呀!”何溫溫覺得他這聲音像是要招她進非法場所。
想到他那副病西施的樣子,又覺玩不出什花樣!她果斷推門而入,隻有一個病秧子。那南榮奢竟沒在。
“何姑娘,我餓!”賀墨安楚楚可憐的望著何溫溫。
“南榮奢呢?”
賀墨安哼了一聲:“他,眠花宿柳去了。”何溫溫雖然知道他在滿嘴跑舌頭,但聽起就是有帶點酸。
何溫溫沒錢,隻掏出那瓶辟穀丹,倒了一顆:“我請你!”
賀墨安倒是不客氣,“無量宗的辟穀丹也是好東西!”拈了一顆送進嘴。
何溫溫也倒了一顆嚼起來。嚼完,麵麵相覷,不會是假的吧。
“何姑娘,要不,你再給我來一顆!”
何溫溫覺得請人請飯沒吃飽,總是說不過去,又一人倒了一顆。吃完,才有了五分的飽腹感。
“這藥效不行,還是咱飯量太大!”賀墨安眯著一雙桃花眼,望著何溫溫笑。
“這是小師叔給的,總不會是假的!”何溫溫掂著瓶子,翻來覆去的觀察。
“那是給築基期的弟子吃的辟穀丹。”南榮奢不知什時候悄無聲息的進來,正看見兩人拿辟穀丹當飯吃。
“我餓。”
“我也餓!”賀墨安趕緊附和。
“回去打坐調息就不餓了!”南榮奢意有所指得看了一眼何溫溫,又頗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還真想捏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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