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城中爆了時疫,染上時疫之人兩三日內會漸漸渾身僵麻,由手腳蔓延至身軀漸漸浮腫無法自理,待二便失禁喉舌腫脹以致窒息便是死期,且無藥可醫。
此疫在鄴都先是偶發然後多家爆發,也不知是如何傳染隻曉得染上了幾乎就是個死,這些郊外難民都是鄴都子民逃出來躲病氣的。
這疫情目前隻在鄴都有,為防外傳昨日起鄴都子民閉戶,城門封鎖,也就是等到天亮也不會開門。
而經過幾日時疫蔓延及言論發酵,有好事者猜到,這症狀與當時長公主臥病症狀有所相似,進而猜至先前那官話壓過的謠言:是陳琅研究的無解毒藥擴散民間了,而此疫源頭便是活著的陳琅及已薨逝的太長公主。
若先前愛戴敬拜的太長公主亦死於僵麻,那肯定是她早就害疫做了毒源頭頭,她與陳琅靠靈丹妙藥養著,才拖著不死,那多活的時日便傳得毒也擴散了。
如今此毒已禍及百人性命,再看那新修的映月長廊是惹恨不已,打砸得破敗斑駁還未解氣,若不是怕那屍毒更甚恐怕將人拖出來燒屍都是民心所向了。
活著的陳琅此時是眾矢之的,全城百姓都恨毒了他,又祈盼他能找到解藥救萬民於水火···後再自裁謝罪。
許黔雖不知道剛剛要殺他的,是哪派俠士還是熟人,但是大致了解了城中局麵,有人要殺陳琅兒子也是無可厚非,那江州事此時隻能擱著,畢竟火現下已燒到他爹身上才是大急事。
翻牆回城對於許黔阿及來說簡直不算事,在宵禁寂靜的大街上跑回家更是容易。
下一個轉角便是悉恩居,走到這卻忽然有些不同尋常的熱鬧亮堂,像是之前走過的街上該有的人,都被抽調到這一般。
那些街坊如同看殘王府外遭賊那回一樣,麻木又快意地圍著府門外戳指議論,眼睛都盯著那透著火光的破府門。許黔神色一凜,剛轉角時步伐將將有些遲鈍,即刻變成了飛奔朝悉恩居大門掠去。
也不知誰認出了許黔身形:“賊子回來啦!”
有人起哄,啐:“姓陳的一屋雜碎,還敢回來!”
許黔倒是知道背後常有人罵他,隻不過讓他親耳聽見的,卻沒人敢。
此時外頭那般熱鬧,也沒見到私兵控場百姓,想著家中爹娘柔弱,放火還是殺人定是都禁不起,護佑人手不足的話,這頭肯定已一片狼藉了。
罵就罵吧,不是計較的時候,許黔默裝沒聽見急急入了府。
見狀,背後門外起哄的人一顆欒心落了肚,鬧得更凶。
許黔與阿及繞過門前竹屏,終於見到了許箬悠躲在陳琅身後、院中護駐的三五私兵已被放倒在地、眾匪舉刀圍攻陳琅夫婦的凶險場麵。
許黔心頭一緊,便找了角度要配合阿及去增援。卻見他爹握了把銅秤杆大小的細杵,上下左右幾個翻飛,便將七八個匪徒都割了喉,血濺當場。真真若是再慢一步便看不到他爹···殺人不眨眼的樣子了。
許黔還舉著劍要與阿及配合助攻,此時隻能收了劍鼓了鼓掌:“老頭子,真是好身手。”
陳琅摟了摟夫人:“太嚇人,太難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