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紅色炮竹鋪滿了軍區大院的小路,讓蕭條的寒冬染了一片紅,院子追著煙花瘋跑的孩子,又讓大院溢滿了人情味的煙火氣。
“文君的哥哥,過年好。”
玩鬧的孩子們看到林文陶,便主動跑過來打了聲招呼。
按理說林文陶離家十年,大院的孩子大都應該不認識他。
但架不住林文君太出名了,他是這群孩子的老大。
老大的親哥,那自然也是他們的哥哥,所以他們都很尊重林文陶,看到他也會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林文陶笑著一一和他們打了招呼回應。
吳曉月看著眼前有些吃味,林文陶和這個大院以及顧陽的牽絆,是她永遠無法切斷的,也是她永遠無法擁有的。
“林醫生,有時間嗎?走走?”
“嗯。”
兩個人並行往院外走,誰都沒有說話,隻有偶爾踩到地上未融的雪花時,會時不時發出滋滋的聲響。
唯有出了軍區大院的門,吳曉月才能鼓起勇氣,因為隻要還在這大院,她就感覺自己始終是那個外人。
這個大院賦予了顧陽和林文陶太多無法剝離的牽連。
兩個人出了院門,吳曉月輕輕喚了一句:“林醫生。”
林文陶停下腳步,低下頭看著腳下已經融化被汙泥暈染的雪,他習慣性的想要去摸自己的眼鏡,卻發現並沒有帶出門。
他隨意地拉拔了下額前的劉海,輕應了一聲:“嗯。”
吳曉月倒吸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口了:“其實我有話想對你。”
林文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從吳曉月眼中透出的悲傷猶豫,讓林文陶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是一種對愛而不得的絕望。
“你說。”
“林醫生,顧陽是公眾人物,這點你了解吧?”
林文陶沒說話,隻看著她。
吳曉月又接著道:“那你應該明白同性戀這個標簽,對顧陽來說意味著什吧?”
林文陶自然知道公開出櫃是什樣的後果,隻是吳曉月又有什立場來和他說這些呢?
“為什和我說這個?”
吳曉月一愣,顯然沒料到林文陶會這問,於是她收斂心緒故作冷靜道:“我是顧陽的經紀人,自然要為他的前途做打算。”
“這話你應該對顧陽說,而不是對我。”
對於感情,林文陶自有他的考量,他可以不和顧陽在一起,但前提是他自己心甘情願放棄,而不是旁的人在一邊指手畫腳。
吳曉月被他這嗆了一下,麵露尷尬:“我隻希望,你可以和顧陽保持一定的距離,如果可以,希望你能離開京市,回到美國。”
“我和顧陽之間的事,應該還輪不到外人來說三道四吧?”
吳曉月欲言又止,還想在說點什,林文陶打斷了她:“我就送到這了,你慢走,我先回去了。”
林文陶也顧不上什紳士風度,說完話就轉身回去了。
他本就不是什謙遜有禮的性格,小時候的他比現在要任性霸道的多,很多親戚私下都會嘀咕他性格不好,涼薄,他自己知道,也懶得去改。
後來隨著年歲增長,他在乎的東西變得多了起來,為了那些他在乎的人和事,他可以收斂自己的脾氣、放低自己的底線,給與他們最大程度的容忍。
但對於一些他並不在意的人和事,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冷漠且無情。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走出來的顧陽和林文君。
顧陽看他臉色不濟,心有戚戚的小心問道:“怎了?是曉月說什了?”
曉月,叫的倒是蠻親熱,大過年人都上門來了,看來倆人關係匪淺。
林文陶承認他被氣到了,不選擇和顧陽坦白自己的感情,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不是他可以被人指手畫腳的由頭。
今天吳曉月能跑到他麵前莫名其妙的勸他離開,仿佛搞得他是見不得人的小三一樣,隻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沒事。”林文陶冷著臉,也不搭理他。
“害,我哥這是吃醋了吧?”林文君在一旁不鹹不淡的看起了熱鬧。
此話一處,猶如當頭一棒激醒了林文陶,林文君是看出什端倪了嗎?
林文陶正色問道:“你說什?”
林文君也被他哥的突然變臉嚇了一跳,如實交代:“沒,沒,沒說什啊?就是曉月姐好像不喜歡你,你生氣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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