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你從哪年開始跟著少爺我的?”
張富貴脫口而出道:“天啟二年七月初八。”
張世眼圈微紅道:“時間過得真快,這一轉眼都十年了。
記得你當天晚上就帶我,打著燈籠抓蛐蛐。那天晚上的運氣可真好,抓到一隻青麻頭,咱倆靠它贏遍了整條胡同的小孩。”
張富貴紅著眼圈道:“最多一把贏了李二郎六十枚銅錢,咱倆連吃五碗果子烙。結果少爺你拉肚子,害得我挨了一頓好打。”
張世笑道:“嘿嘿,記得你屁股沾床板就痛,趴著睡了半個月才好。”
富貴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張世道:“這還不是小的被打得最慘的一次。”
張世帶著一絲後怕回憶道:“是啊,天啟四年夏天你帶我去玉淵潭遊泳,被母親大人知道後要行家法杖斃你。”
張富貴帶著哭腔道:“要不是少爺撲到我身上,替小的挨了一棒子,主母叫停了王護院,小的可能就被打死了。”
張世動容道:“咱倆名為主仆實為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蹉跎下去,好男兒得有自己的事業。”
張富貴急道:“少爺,富貴願永業伴隨你左右。”
“富貴你聽我說,水泥廠將來是個年收入上百萬兩白銀的企業,別人當水泥廠經理我都不放心,你能幫少爺當好水泥廠的家嗎?”
富貴哽咽道:“少爺怎說富貴就怎做,保證不會有半點走樣。”……
蓋州,東江鎮水泥廠。
說是水泥廠,其實隻有一排平房和兩個十立方米粘土窯。
張世一拳將一塊水泥板擊碎吼道:“窯溫不夠,鐵礦石因硫化變脆了,粘土跟本就沒燒化。”
富貴低頭道:“侯爺,我們用木柴和煤都燒過窯,您剛才擊碎的,已經是粘結力最強的一批水泥了。”
張世問道:“炭匠頭是誰?”
一個瘦小的中年人說道:“小人是炭匠頭。”
“你叫什名字?”
“小人叫王黑子。”
“王黑子,你會燒焦炭嗎?”
王黑子滿臉疑惑道:“侯爺,什是焦炭?”
張世強忍怒氣道:“就是按照燒木炭的方法,將煤礦石幹餾燒製成焦炭。”
王黑子問道:“侯爺,煤直接燃燒溫度也不低,為何要將它燒成焦炭?”
張世解釋道:“煤礦中含有硫磺,燃燒時會和鐵結合,從而令水泥變脆。煤礦在幹餾過程將硫磺燒光從而得到焦炭。
焦炭燃燒時火焰溫度更高有利於充分融化粘土,並且不會形成硫化鐵影響水泥強度。”
三天後,王黑子成功的燒出了焦炭,可接下來發生的事令大家啼笑皆非。
焦炭的燃燒溫度果然夠高,居然將粘土窯燒塌了。
張世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一片廢墟問道:“情況怎樣?有沒人受傷?”
張富貴低頭道:“沒人受傷,可是窯塌了,王匠頭說焦炭燃燒溫度太高,即便再搭一座窯也會被燒榻。”
張世真對這個王黑子無語了,看來這家夥除了會燒炭別的啥也不會。
“王黑子,既然用粘土搭窯不行,那就找一種比粘土更耐高溫的材料搭窯不就行了。”
王黑子哭喪著臉道:“師父就教我搭粘土窯燒木炭了,什樣的材料耐高溫,小人實在不知道啊。”
張世懶得再和王黑子廢話問道:“大家都說說,那種材料比粘土耐高溫?隻要證明比粘土熔點高,獎勵十畝永業田。”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道年輕工匠說道。
張世立馬來了興趣道:“什材料?隻要這種材料比粘土熔點高,本侯立馬兌現獎勵。”
小胡子笑道:“嘿嘿,水泥廠現在就有不少這種材料,就是石膏啊!”
我去!張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高中化學時學過啊!石膏經過煆燒後會質變為無水碳酸鈣熔點高達一千四百五十度。高於粘土的熔點一千二百度。
張世立馬命令王黑子搭了座三個立方米的小型石膏窯。再用焦炭煆燒石灰岩粉末,鐵礦石粉末,粘土後得到一批灰色的粉末。張世一看就知道這玩意就是水泥。
在眾多工匠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張世在一份十畝永業田的授予文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加蓋了冠軍侯的金印。
張世帶著丘雨晴再次來到水泥廠時,兩座三十六立方米的石膏窯已經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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