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懷月摸到胸口處柔軟的毛絨睡衣,周圍熟悉的臥室布置,讓他有一種自己做了一場黃粱大夢,此刻才剛剛蘇醒的錯覺。
到底,是他真的穿成了修真世界的祈懷月,還是——那隻是他做的一場幻夢?
就在這時,突然想起了一陣格外暴躁的敲門聲。
祈懷月神智昏沉,他麻木地打開門,與凶神惡煞的喬寒山打了個對麵。
“祈懷月,你他媽竟然敢放我鴿子……!”
然而看著一臉蒼白得如同隨時能猝死上新聞的祈懷月,喬寒山皺了皺眉。
“怎了?發生什大事了?”
看著多年好友熟悉的關心麵孔,祈懷月突然想起,自己和喬寒山相約出去的那一天,就是他穿到修真世界的時候。
“寒山……”
可是,他在地球上的過往,好像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祈懷月輕輕喊了一聲喬寒山的名字,眼淚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喬寒山被嚇得就差當場朝他跪下。
“祖宗啊,我剛剛的語氣不就是凶了一點嗎?你怎說哭就哭了?”
喬寒山以對父母都沒有的畢恭畢敬姿態,連忙拉著祈懷月來到屋中,語氣沉重而堅定地說道。
“你放心,不管是什病,咱們都得治。我家什不多,就是錢多……”
看著喬寒山的誤解逐漸滑向一個他無法理解的地方,祈懷月擦幹淨他的眼淚,終於能恢複往常對好友的平靜。
“我沒得絕症,隻是,我遇見了一件事情……”
他與喬寒山是幾十多年的好友死黨,祈懷月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什對喬寒山隱瞞過的秘密。
所以他也毫無隱瞞地將自己在修真界的所有經曆,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自己的好友。
“那時候,我沒有時間再考慮,就對自己動手了……可是,師尊,怎辦……師尊如果看見我死的那一幕,會很難過的……”
祈懷月難以想象,如果師尊認為是他自己害死了他,會承受怎樣的心理重壓?
而他也不得不麵對的是,如果他師尊真的與天道融為一體,變成了無情無欲的真正天道,也許喜宴上他們相依的最後一刻,就是彼此的最後一麵了。
他還有,許多許多想和師尊去做的事情……
喬寒山輕輕拍打著少年的脊背,溫聲安撫他。
“沒事的,沒事的,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等祈懷月冷靜下來後,喬寒山去外麵打了一個電話,回來後對祈懷月憂心忡忡地說道。
“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你和我一起去趟醫院吧。”
祈懷月懨懨地搖了搖頭,他其實沒有什出門的興趣,但耐不過喬寒山糾纏,他還是被喬寒山拉著到了喬家名下的醫院。
隻是看著眼前溫柔耐心,詢問他病情的精神科醫生,祈懷月懨懨地轉頭看了憂心忡忡的喬寒山一眼。
“我沒得妄想症,我和你說的,都是真的……”
喬寒山好脾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同安撫一個發脾氣的病人。
“我知道。你沒得病。但是人啊,時不時就要做個體檢的,對吧?你就當今天是配和我一起來做體檢了……”
祈懷月沒有什反抗的力氣,他現在隻覺得全身都很疲憊,心神仿佛都還停留在修真界那。
可他也不想讓好友為難,做了一係列檢查後,醫生確實沒檢查出什真正的病症,隻是私下提醒喬寒山,病人的情緒過於低落,而且有不願袒露出的真正低落內因,長久以往,可能會引發真正的心理病症。
情緒低落的內因?
總不可能是好友說的什穿越吧?
喬寒山將這個荒謬的猜想拋在腦後,接下來他硬是拉著祈懷月去玩了一天他們曾經喜歡的街機遊戲。
祈懷月也像是慢慢從那個“夢”清醒過來了一樣,他逐漸恢複了一點喬寒山熟悉的活潑樣子,不再是下午開門時那種蒼白的毫無生機的模樣。
喬寒山將祈懷月送到家門口時,還有點放心不下。
“要不我今晚留在你家,和你一起睡?”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讓這種狀態的祈懷月一個人留在家。
祈懷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終於恢複成了喬寒山熟悉的之前模樣。
“不要,你身上的汗味太大了,我還不想讓你弄臭我的被子……”
喬寒山惱羞成怒,“誰汗味大了,這是男人味……”
然而砰一聲門響關上後,喬寒山凶神惡煞的模樣,慢慢變回冷靜的樣子。
算了,阿祈他,可能是真的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然而當喬寒山走出祈懷月所在的公寓時,人群中發出的某種喧嘩異響,讓他下意識抬起頭。
A市暗紅的夜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大片恐怖的充滿不詳意味的擴大黑洞。
“世界末日到了……”
人群中的哭喊吵嚷聲音更加大了起來。
然而黑洞之中,突然出現了一片鋪天蓋日的光亮。
所有直視著這片黑洞的人,包括監測儀器,在短時間內都失去了所有捕捉接下來景象的能力。
然而喬寒山不知為何心頭一跳,他的眼前突然浮現祈懷月蒼白著麵孔,低聲向他講述那段經曆的過往。
等到他終於恢複了視覺後,喬寒山毫不猶豫地往剛剛走出的方向猛然跑去。
……
祈懷月很累,所以在送走喬寒山後,他直接倒頭就躺在了床上。
他的神智昏昏沉沉的,眼前偶爾浮現出師尊曾經抱著他時的縱容麵容,有時又會想起雷劫淹沒中的師尊身上的可怕傷口……
所以當外界傳來玻璃炸裂的可怕聲響時,祈懷月一時還以為自己在噩夢之中。
直到被一股力道帶入一個熟悉而炙熱的懷抱,祈懷月難以置信地抬起眼,對上諸承淵深黑而專注,如同能將他吸入其中的眼眸。
“懷月,我找到你了。”
“……師尊!”
祈懷月用力抱住師尊溫暖而炙熱的身體,身體中隱隱藏著的恐慌,畏懼和擔憂,如同終於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流一樣湧出。
劍尊修長的指尖穿插著少年的發絲,炙熱堅實的胸膛中心髒快得如同要撕扯出他的心髒,諸承淵沒有章法地吻上他懷中失而複得的道侶。
炙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幾乎分不清是誰留下的酸澀沉重的淚水,然而參雜著苦澀淚水的吻又甜蜜得想讓人繼續落淚。
外麵突然又響起了轟隆的敲門聲音,祈懷月微微回過神來,意識到可能是喬寒山去而複返。
然而諸承淵的炙熱手心燙握著他的脖頸,劍尊用力地抱貼住他身體的每一部分,力道大得方法恨不得揉入他血肉,祈懷月幾乎沒有開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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