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5：鐵血之華（3）

    【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物。有些人，你不能確定地說他是誰，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是勇敢的人，還是膽小鬼，是永遠為了人民的人，還是為了人民的敵人的人。到處有這樣的人，有這樣的人物。我們之中也有他們。你們要知道，家也不是沒有害群之馬。偉大的俄羅斯作家果戈理非常恰當地談到了這種不確定類型的人，關於那些像普通人而不是政治人物的人，關於這種不確定的、未成形類型的人：「他說，無論是在博格丹鎮，還是在塞利凡村，人們都是不確定的，既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是那樣的人，你無法了解他們是什樣的人。」對於這樣模糊的人物，我國人民也很貼切地說：「馬馬虎虎，不倫不類」，「既不是上帝的蠟燭，也不是魔鬼的撥火棍」。我不能完全自信地說，在代表候選人中（當然，我對他們感到非常抱歉）和我們的***中，沒有一個人最有可能像政治上的普通人。】——約瑟夫·斯大林，1937年。

    吉基爾·吉晉上尉等人那失敗的軍事叛亂促使加拉爾霍恩地球總部的大人物們開始重新審視過去的梵格爾夫安保手段，他們似乎直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和自己的先人過去犯下了多嚴重的錯誤。雖然梵格爾夫的保衛工作主要由地球艦隊和隻聽命於加拉爾霍恩貴族們的特殊部隊掌握，這些信息對於歐雷爾斯部隊而言全是單向透明的，正是嚴重的信息不對稱和歐雷爾斯部隊長期以來缺乏管束導致了吉晉上尉得以輕而易舉地發現梵格爾夫的安保漏洞並組織一場叛亂。從源頭上重組安保係統還需要更長時間，在那之前留在地球總部的加拉爾霍恩高層能做的隻有請求地球艦隊增派駐軍、確保梵格爾夫的絕對安全。.c

    麥克基利斯從善如流地答應了這些人的要求，他自己則打算參加不久之後由紮迪耶爾主持的集體追悼會。這場特殊的追悼會是為在A叛亂中犧牲的所有戰鬥人員——加拉爾霍恩軍人、四大經濟圈國防軍成員、民間雇傭兵——而舉行的，全部犧牲者的姓名和生前影像會在追悼會召開期間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滾動出現在會場內部和梵格爾夫周邊，這又是加拉爾霍恩對外釋放的一個再明確不過的信號。

    戰死的火星解放戰線成員不會出現在其中。長期以來，秉持著貴族式精神的加拉爾霍恩隻會在梵格爾夫為戰死的加拉爾霍恩貴族和部分確實功績斐然的平民軍官舉辦追悼會，至於把普通士兵納入其中則是聞所未聞的。這回紮迪耶爾不僅打破了加拉爾霍恩多年來的傳統，更是一口氣把四大經濟圈國防軍和民間雇傭兵也算作【自己人】，此舉馬上引發了保守派加拉爾霍恩貴族的強烈反彈。雖然紮迪耶爾本人並沒有要把火星解放戰線當做友軍的意圖，外界對他的誤解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最後，同樣參與製定大型追悼會流程的麥克尼爾拿出了一個折中方案：以時間有限為由在民間雇傭兵戰死者名單展示環節結束後停止展示，也許能說服出工又出力的解放戰線暫時安分一陣子。

    P.D.325年7月4日，經過了6月底的虎頭蛇尾的軍事叛亂後緊張的籌備工作，加拉爾霍恩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集體追悼會正式召開。前往大禮堂內參加追悼會的成員包括在地球總部工作的許多軍官，他們是現場觀眾的主體。一些從地球圈殖民衛星防線撤回地球且並無任務在身的軍官也接到了邀請，和他們一並到來的還有幾天之前剛平定叛亂的地球艦隊的軍官們。追悼會現場座無虛席，身為加拉爾霍恩對經濟圈事務首席交涉官的敘爾特·紮爾姆福特上校也特地從非洲聯盟趕回梵格爾夫參加大會：為紮迪耶爾的排場滿意的他似乎已經看到了紮爾姆福特家族躋身七星家族的希望。

    這都要感謝伊歐克·庫讚生前的糟糕風評。

    上午8點，大會正式開始。主持大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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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紮迪耶爾按照流程帶領現場的參會人員背誦了加拉爾霍恩軍人的誓詞，並對加拉爾霍恩在鎮壓A叛亂過程中的戰果進行了簡要描述。隨後，他又以第一警備艦隊司令的身份發表了演講，回憶了自己和那些來曆五花八門的戰友們共同奮戰的經曆。

    「……他們不是出身於我們所稱的名門貴族家庭的幸運兒，甚至不是地球人。在我們的傳統觀點，他們被視為生來低人一等並且天性惡劣的二等公民和比太空中的金屬屑還要便宜的……個人財產。」紮迪耶爾高度肯定了火星人和絕賣人在戰鬥中的貢獻，又專門提到了作為金星圈代表的維斯塔奧和蓮吉。誰也不能否認由雇傭兵拚湊成的第一警備艦隊的貢獻，雖然世人更多地會記住那數量驚人的12架高達。「有些戰友在我認識他們之前就已經為保衛人類文明的事業獻身……這場戰爭中填補進來的人員總數，是第一警備艦隊起初滿編服役人數的三分之二。我們受人尊敬的戰鬥英雄、桀派高達的駕駛員邁克爾·麥克尼爾中尉對此有更深的體會，他會用他獨特的視角把這些我們平時不屑一顧的人們所展現出的最偉大的一麵忠實地呈現給各位。」

    這或許就是加拉爾霍恩在最近形象不佳時需要向外界展示的態度，因而地球總部方麵同意將現場情況如實向人類文明的每個角落播放。從最接近太陽的金星圈到最遠離人類文明的土星圈，量子加密通訊所能觸及的每個角落都會有加拉爾霍恩舉行的集體追悼會的蹤跡。主管現場直播和轉播工作的加拉爾霍恩軍官們為自己接下了如此重要的任務而沾沾自喜，他們坐在演播室，幻想著自己不必櫛風沐雨就能步步高升的太平日子。

    「長官，情況不太對勁。」突然，一名技術人員跑進控製中心，打斷了主管人員的高談闊論，「向阿布羅的主要媒體轉播的信號……被人劫持了。您最好自己看看吧。」

    阿布羅最近一年來一向和加拉爾霍恩有衝突，在關鍵時刻幫倒忙也合情合理。並不覺得這屬於什嚴重事故的主管們讓人把阿布羅的相應媒體當前播放的內容轉接過來，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內容把控製中心內的軍官們嚇得魂飛魄散——以紀錄片格式製作的新節目，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機械式地為觀眾們講解著畫麵中出現的機密文件的用途，那正是月球艦隊在某次恢複秩序過程中計劃發起大屠殺的方案。

    猜測到情況沒那簡單的主管們認為這背後可能有解放戰線搗亂。就在這時，另一個噩耗傳來：其他三大經濟圈的相關媒體上也出現了類似的內容。這些機密文件全方位地展示了加拉爾霍恩在A叛亂爆發之前的所作所為，包括月球艦隊和火星艦隊蓄意攻擊平民並在平民反抗時開始大屠殺的暴行、萊斯塔爾批準研究A而不是將其銷毀、月球艦隊因貪生怕死而沒能在宇宙海盜撞向研究中心時擋住他們……琇書

    其中最血腥的畫麵莫過於SAU的幾家媒體播放的內容，那是伊歐克等人審問塞克雷斯時的現場記錄。渾身上下找不到半塊完好皮膚的紅發青年慘叫著對不斷地拷打他的加拉爾霍恩士兵說，自己那做全都是為了讓伊歐克和萊斯塔爾掌握A的力量。

    就算是最遲鈍的加拉爾霍恩軍官也不會認為這是什愚人節惡作劇，更別說今天的日期和愚人節沒有半點關係。焦慮的主管們把這一事故視為對加拉爾霍恩的宣戰，但他們還不想讓麥克基利斯和萊斯塔爾馬上知情。至少還有一部分媒體仍在照常播放追悼會節目，證明四大經濟圈沒有和火星解放戰線沆瀣一氣。

    當務之急是聯係四大經濟圈，並使用一切必要技術手段中止相關媒體的對抗行為。剛打算采取行動的主管們還沒來得及聯係任何人就被一群從外麵闖進來的士兵堵在了房間，為首的赫然是穿著和其他出席追悼會的軍官們相同樣式禮服的艾因。

    「放下你們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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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止一切工作。不然，我們會就地擊斃你們。」艾因果斷地將試圖拉響警報的士兵開槍、阻止了對方的行動。「老老實實地讓人們看到這一切，也算你們的贖罪了。」

    「什贖罪？你們這是要造反嗎？」被繳械的軍官們驚恐萬分地看著艾因和其他目露凶光的士兵們，他們分明記得其中有人參加過不久前的叛亂——後來麥克尼爾等人解釋說那是為了請君入甕而設好的陷阱。「別……別亂來！」

    「造反？」艾因無視了這些失去抵抗能力的軍官，他的注意力被室內轉播的那些揭露加拉爾霍恩（尤其是伊歐克等人）罪行的節目吸引了。離開火星的他後來也斷斷續續地了解過加拉爾霍恩的許多不恰當行為，那些行為被他認為是造成火星解放戰線等組織反抗的主要原因。「如果你們願意這稱呼它，那就這樣吧。不過，我們更願意把它稱為……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