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5：鐵血之華（4）

    【這就是當今EU政變的方式：不需要武器，隻要非法奪取司法權，就預示著專權的鞏固。】——帕維爾·阿達梅克，2018年。

    由於梵格爾夫近期的防務工作完全被地球艦隊接管，麥克基利斯等人策劃和發動的政變進行得異常順利。參加過吉晉上尉軍事叛亂的士兵和地球總部工作人員輕車熟路地為政變方規劃好了行動路線並在政變開始後予以全力配合，使得政變方在短時間內就完全掌控了地球總部。與此同時，廣義上屬於地球艦隊一部分但事先對政變計劃一無所知的加拉爾霍恩駐紮在四大經濟圈的駐軍接到了從地球總部發出的原地待命的指示。擔心盲目行動會導致自己事後成為清算目標的大部分指揮官們沒有輕舉妄動，他們選擇了堅決服從命令、將各自指揮的部隊限製在駐紮地附近。

    然而，地球圈駐軍按兵不動並不能確保政變方的安全。仍有一部分加拉爾霍恩軍官及其指揮的部隊事實上不服從上級的命令而隻服從其效忠的加拉爾霍恩貴族，他們將會成為堅決抵抗政變的一股強大勢力。雖然許多參加政變的加拉爾霍恩青年軍官並不介意大開殺戒，麥克基利斯卻沒法冒著把這些私人部隊全部趕到敵人一方的風險。被政變軍官們推舉為領袖的麥克基利斯要求手下在接管地球總部的過程中盡量保持克製、說服被扣留的加拉爾霍恩貴族配合他們的行動。

    有部分加拉爾霍恩貴族堅決拒絕同麥克基利斯合作，這些人大多都被囚禁起來，另由其他願意配合的加拉爾霍恩貴族代替他們處理相關部門的事務。麥克基利斯的嶽父加魯斯掌控下的監察局幾乎不戰而降，深刻地為自己沒有早些支持麥克基利斯和加奧的革新運動而懊悔的加魯斯自責地說，假如他當時旗幟鮮明地站出來和加拉爾霍恩內部的腐化力量鬥爭，加奧也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奪取統製局控製權的過程出現了些許波折。統製參謀長卡洛·伊修無法履行職責，其職能由地球總部司令卡爾塔代行，而卡爾塔一向被認為毫無保留地支持麥克基利斯——即便如此，卡爾塔對麥克基利斯的擁護者公然發動政變並扣留甚至處決了部分加拉爾霍恩貴族的行動感到十分震驚，並要求麥克基利斯馬上就這些非法行為給出解釋。就在包圍統製局的政變方士兵和統製局衛兵陷入僵持之中時，從禮堂撤出的麥克尼爾趕到這並和羅根會合，而後向卡爾塔出示了一份至關重要的證據。琇書

    這份證據並非完全捏造，它是根據那些自A再度出現以來從曆次災難中死逃生的幸存者本人的口述和提供的其他資料拚接而成的。在屬於庫讚家族的廢棄殖民衛星參加過圍剿解放戰線行動的雇傭兵們供述稱，伊歐克在明知道廢棄殖民衛星中藏有A的情況下強行命令部隊喚醒A，並在戰鬥爆發後又下令加拉爾霍恩一方的部隊撤離，直接導致了許多在場的雇傭兵和未能從殖民衛星中撤離的平民遇害；另有一些在米巴希亞逃離A研究中心後就下落不明的加拉爾霍恩軍官作證說，伊歐克在那些宇宙海盜抵達A研究中心前夕突然分散了兵力，加上萊斯塔爾又明確下令要他們保存實力，到頭來反而被問罪的他們有理由認為放任米巴希亞逃跑一開始就是伊歐克和萊斯塔爾策劃好的陰謀。

    類似的證據還有許多，它們都指向已故的伊歐克和目前指揮月球艦隊前往月球圈襲擊A無人機群的萊斯塔爾，將他們稱為蓄意要保留A用於不可告人目的的罪魁禍首。其中最具說服力的是隱居了一年有餘的伊茲納歐·法德本人的供述，這位當時在洶湧的民意浪潮圍攻下不得不辭職以自保的前任地球總部司令掛著厚厚的黑眼圈、口齒不清地說，那些和A有關的研究一直是他和萊斯塔爾合作維持，合夥幹涉包括非洲聯盟等四大經濟圈的內政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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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沒有下令殺死阿德耐爾·邁耶教授……沒這回事。當年聽說他們夫婦出了意外，我第一時間派人到醫院去了解情況，那時他們已經不幸去世了。」畫麵的伊茲納歐不像以往那樣意氣風發，他的氣色在隱居期間不僅沒有明顯好轉反而還惡化了，「月球圈的沃倫家族……還有後來納迪拉家族的案子，這都是冤案。我有罪，我在明知道這一切的情況下無所作為、愧對法德家族的守則。

    這些同時對世界各地公布的真相中仍然存在許多疑點，內容多為當事人口述隻是其中之一，其中最容易令人起疑的是伊茲納歐本人的神色。促使看到這一切的人們相信它屬實的並非內容本身的可靠性，而是伊歐克平日的惡劣行徑以及他所代表的加拉爾霍恩保守派貴族的所作所為，萊斯塔爾個人的名聲反而無關緊要了。對於以加拉爾霍恩貴族楷模自居的卡爾塔而言，伊歐克同樣是個讓全體加拉爾霍恩貴族顏麵掃地的害群之馬，這害群之馬得以三番五次闖下大禍又不受到任何懲處全拜萊斯塔爾所賜——毫無保留地擁護現狀的加拉爾霍恩貴族領袖平日的態度如今看來又多了另一種意味。終於，在麥克基利斯和麥克尼爾等人的勸說下，卡爾塔同意支持麥克基利斯的行動並允許政變方接管了統製局。

    完全控製了加拉爾霍恩地球總部並暫時憑借著地球艦隊當前的有利地位穩住了局勢的政變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鞏固自己的權力、消滅一切可能威脅到他們的不穩定因素。麥克基利斯在掌控地球總部後對公眾發表講話，把此次軍事政變稱之為處理A叛亂的餘震以及結束最近十幾年來困擾著加拉爾霍恩和四大經濟圈的種種危機的必要手段，並馬上把萊斯塔爾等人列為勾結A、敵視整個人類文明的反人類分子，要求這些叛徒在24小時內放下武器投降。當然，即便是最天真的政變方軍官也不會認為萊斯塔爾會束手就擒，況且萊斯塔爾還指揮著殘存的月球艦隊，雙方之間的衝突最終仍然隻能用武力手段解決。

    「剛剛接到來自前線的壞消息，我們派去跟隨艾安將軍出擊的部隊叛變了。」麥克尼爾和羅根順理成章地接管了統製局的部分職能，他們和其他參加政變的青年軍官一起發號施令，為順利地接手整個加拉爾霍恩以及消滅萊斯塔爾等已經被宣布為人類之敵的反對派做最後的準備。盡管如此，他們並不能保證地月圈的所有加拉爾霍恩部隊都忠於他們。「看來事先安排斯登加上尉負責這項工作是個明智的決定。」

    「無論我們派遣誰去和萊斯塔爾一起行動，那些人在我們開始行動後都將變得非常被動……他們沒有反抗月球艦隊的能力。」麥克基利斯聽了麥克尼爾的匯報，並不感到意外。地球艦隊中也隻有一部分人了解政變計劃，那些從一開始就被認為不可能支持政變的軍官們始終蒙在鼓。「至於斯登加上尉，與其等待他在戰場上從背後捅我們一刀，不如把他和其他同樣不太可能支持我們的人直接送給萊斯塔爾。」

    「但這樣一來，敵人的軍事力量將得到再次加強。」石動少校愁眉不展，他不希望萊斯塔爾的月球艦隊在決定加拉爾霍恩命運的這場決戰爆發之後再得到其他部隊補充，「此外，火星艦隊始終沒有表態。目前艾安將軍沒有兵力優勢，他一定會試圖爭取到火星艦隊的支持。」

    「從火星圈航行到地月圈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需要在此期間幫助新江少校認清現實、讓他明白支持萊斯塔爾就是死路一條。」麥克基利斯忽然大笑著說，他可不覺得隻要拿出巴耶力高達就能自動讓加拉爾霍恩的軍隊聽命於自己，「感謝你們全心全意的付出讓我們的革命有了一個好的開端，接下來我們仍要並肩作戰才能保衛革命。麥克尼爾中尉，你負責和地球圈殖民衛星防線的聯係……不必管那些不可能加入我們的，抓緊時間爭取那些至今保持中立或動搖的。屆時，萊斯塔爾將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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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然麥克基利斯麾下那些立場和態度都更加激進的軍官主張徹底推翻現有的一切、從頭開始打造新的加拉爾霍恩，以伊茲納歐的私生子身份繼承法德家族並憑借七星家族確立的加拉爾霍恩貴族體係才得以較為輕鬆地取得今日之地位和權勢的麥克基利斯依舊希望爭取到更多加拉爾霍恩貴族的認可，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在決戰開始前將加拉爾霍恩掌握的權力和資源盡可能地劃歸到自己名下。開始相信萊斯塔爾確實背叛了加拉爾霍恩和全人類的卡爾塔自不必說，成為絕賣人期間顛沛流離的加奧即便沒有曾經身為加奧的記憶也毫無保留地支持麥克基利斯的行動——為了讓他盡可能地扮演好加奧的角色，羅根等人花了不少工夫。敘爾特·紮爾姆福特上校的配合則確保了四大經濟圈不會與麥克基利斯等人為敵，此外那些被萊斯塔爾和伊歐克平日的種種放肆舉動嚴重危害經濟利益的企業也紛紛向麥克基利斯拋出了橄欖枝：大家都認為長袖善舞的法德準將有助於建立一個更加商業友好的新社會。

    名不正則言不順，麥克基利斯等人在控製地球總部後發布了一係列看上去較為激進但又沒那激進的命令。由於萊斯塔爾和伊歐克涉嫌背叛人類且庫讚家族的直係繼承人全部死亡，麥克基利斯在征得了卡爾塔和加奧的同意後撤銷了七星會議（這並不等於取消伊修家族和巴度溫家族的加拉爾霍恩貴族地位，暫時如此），並將自己直接控製下的軍事力量統一整編為【加拉爾霍恩革命軍】，同時成立了革命軍事委員會、自任委員長。確保地球總部的各部門都能正常工作後，加拉爾霍恩革命軍事委員會又頒發了第一條指令：將平定A叛亂的戰爭進行到底、徹底消滅萊斯塔爾等危害全人類的蠹蟲。

    「說真的，我覺得這件軍服看起來比加拉爾霍恩原來的製服順眼多了。」回到了他曾經工作一年的辦公室的麥克尼爾有說有笑地對羅根講，兩年前他就盼著這一天早些到來，但他沒有料想到自己在離開這個平行世界之前能得償所願，「……法德準將把那重要的機會讓給我，那我這次應該沒有看錯人。」

    「他隻是不想在局勢尚不明朗的時候過於明確地給自己定性而已，畢竟地球上的多數公眾雖然對加拉爾霍恩不滿但說到底還是希望世上有個加拉爾霍恩的。」羅根也穿著革命軍的新製服，原先用金色環帶標記的軍銜符號現在都改成了紅色。他對麥克尼爾說，這套製服比加拉爾霍恩那華而不實的貴族式製服好看得多，唯一的缺點就是紅色太多了。「別高興得太早，邁克。假如你認為用這樣的手段就能把奧斯那個NOD傀儡推下來，我敢保證最後進監獄的是你自己。這隻是一次低難度的入門級政變，確保政變成功的條件早就由法德準將提供好了，你所做的不過是幫忙策反了一些衛兵和工作人員……以及發表了聽上去勉強算得上激動人心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