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珝失算了。
他原本以為,??半杯冰果茶不會對他身體造成實質影響,就算胃疼,大概也會很輕微而且在半夜。
沒想到它這會挑時候!
現在許珝疼得有點厲害,??說什也沒法繼續了,??祁硯旌卡在半道上不去下不來,兩人具是一愣。
許珝咬著嘴唇偏過頭,??尷尬心虛得不敢看祁硯旌。
一直以來,他和祁硯旌在這些羞羞臊臊的事情上相當契合,??出現這種離譜的突發狀況還是頭一次。而一切的源頭,??都是那杯他作死非要的喝的冰果茶。
許珝一個字都不想說了,捂著胃躺在祁硯旌身下裝死忍痛。
他身上冒著冷汗,??側過頭修長的脖頸繃緊的弧度顯得尤為脆弱,祁硯旌能看到薄汗下淡青色的血管,許珝痛得呼吸發顫睫毛都在抖。
這副樣子嚇得祁硯旌魂都掉了,旖旎的心思瞬間散得一幹二淨,連忙拉開許珝按著胃的手,看到他胸腹前雪白的皮膚被按出刺目的紅印,??心就一顫。
他把自己的手掌覆上去,稍微用了些力捂住,??輕輕吻許珝的耳廓:“胃疼是嗎?別怕寶貝,乖,放鬆一點。”
見許珝死死咬著嘴唇,??祁硯旌不得不撬開他的牙關,覆以溫柔的吻:“別咬,出血了已經。”
許珝全身的溫度都偏低,??胃部更是冷得像冰塊,??整個人蜷縮在祁硯旌懷,??冷汗不住地往外冒。
祁硯旌緊緊抱著許珝,護住他的胃,知道現在不能輕易挪動他,隻能先陪他熬過這一陣。
片刻,許珝脊背繃得更緊,捂住嘴急促地拍了拍祁硯旌,祁硯旌會意立刻抱他去了洗手間。
許珝昏天黑地吐了兩輪,才終於氣一鬆,跌進祁硯旌懷。
祁硯旌熟門熟路地用熱毛巾給他把汗擦幹,再換上睡衣塞進被窩,心總算落回原處。
前段時間許珝也偶爾胃疼,他胃淺又敏感,吃刺激的食物就會這樣,每次都是先要死要活疼一會兒,然後吐掉,往往吐完會好很多,再吃點熱乎的食物和藥,被祁硯旌抱著睡一覺,身上體溫上來以後就不會再疼。
最開始的擔憂焦慮過去,祁硯旌看著許珝露在被子外麵慘白的小臉,那些心疼的情緒就不可遏製地染上怒意。
許珝疼得厲害的時候沒法吃東西,吃了一定吐,隻能趁現在緩過來的一小會兒,趕緊讓他吃點熱的墊肚子然後才能吃藥。
所以祁硯旌即便再生氣,也得先抓緊時間去做飯,他衝了熱水袋讓許珝自己抱著,一言不發去廚房下了碗素麵。
許珝沒力氣,他就抱著許珝一口一口喂他吃,動作依舊溫柔,卻從頭到尾都沒和許珝說話。
許珝也能感覺到祁硯旌生氣了,乖乖窩在床祁硯旌讓做什就做什,讓吃什就吃什,完全沒有反抗的心思。
祁硯旌煮的麵條很香,許珝卻不太吃得下,他胃像堵了塊冰石頭,怎都不舒服。
但他心也清楚,自己這時候需要吃一點熱的,再吃藥才能好,如果放任不管等下會更難受,祁硯旌也會更生氣。
他被祁硯旌從背後抱住,可以放鬆靠在他懷,祁硯旌喂一口他就吃一口,隻是吞咽得很慢。
大概隻吃了四五口許珝就吃不下了,還有點想吐,但祁硯旌又夾了一小筷子送到他嘴邊,許珝不自覺地擰了擰眉,還是張嘴銜了過去。
他手藏在被子底下微微捏緊,好不容易吞了下去,額頭都冒出些虛汗,他喉頭滾了滾,喘口氣做好再次被投喂的準備,祁硯旌卻好一會兒都沒再喂他。
許珝頓了頓,剛想抬頭去看祁硯旌,就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歎息。
祁硯旌收了碗放到床頭櫃,抽了張紙給許珝擦嘴:“不吃了。”
這句話算是給許珝一個解脫,他確實難受得沒辦法再吃任何東西了。
祁硯旌擦了擦手,伸進被子掀開許珝的睡衣,輕輕給他揉胃,他手很熱,皮膚相觸的瞬間許珝不受控製地顫了顫。
許珝仰著脖子向後靠在祁硯旌肩上,皺著眉閉上眼又下意識咬住嘴唇。
幾乎是同時,唇瓣被啄了一下,祁硯旌帶著壓迫感的聲音響起:“不許咬。”
許珝睫毛一抖,顫巍巍地睜眼,漂亮的大眼睛蘊著怯生生的委屈。
祁硯旌大概實在見不得許珝這副模樣,神情柔軟了些,攬著許珝肩膀的手往上移,扶住他的脖頸,很輕地吻了吻他的眉心:“乖,不咬好不好?”
許珝這才低垂著眼眸點點頭。
祁硯旌給揉胃揉了一小會兒,見他臉色好些了,起身倒了杯溫水喂他吃藥,再把熱水袋塞進他懷,自己則去廚房洗碗。
等他回來,許珝已經窩在床上,整個人都蜷起來縮成小小一團,似乎懷的熱水袋是什命根子,隻能靠它汲取一點點溫暖。
祁硯旌一顆心又酸又軟難受得不像話,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把許珝的熱水袋抽出來放到一邊,自己掀被子上床把許珝抱進懷。
熱水袋再暖和,也隻能暖到胸腹一小塊地方,許珝手腳都涼到發麻。
等了半天才等到祁硯旌的懷抱,四周襲來暖意,還能聞到祁硯旌身上熟悉的味道,許珝鼻尖驀地酸了,額頭抵在祁硯旌肩頭蹭了蹭:“我錯了……”
畢竟是自己費盡心思精心養著的大寶貝,許珝每遭一次罪,祁硯旌就跟著難受,他始終沒辦法真的跟許珝生氣。
但生氣是一回事,教育孩子是另一回事。
祁硯旌一手環過許珝的腰小心捂著他的胃,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努力沉著臉,說:“你那杯果茶,到底加了多少冰?”
許珝眼眶當即紅了,大眼睛蒙上一層水霧,沒有說話,因為他真的加了很多很多冰,就是自作自受,活該的。
祁硯旌手指一僵,對許珝的眼淚很難保持冷靜,他吸了吸氣移開視線,頑強地進行教育:“說過多少次了,你身體吃不了那些刺激的,怎這不聽話?”
許珝癟著嘴淚珠子啪嗒掉了下來:“我錯了……我再也不吃冰的了……”
這種委屈壞了的樣子讓祁硯旌一刻都不忍再訓下去,他忽然想起自己偶爾會去電影學院給大學生上課,那些學生夏天幾乎人手一份沙冰,算起來許珝也就跟他們差不多的歲數。
可能年輕孩子都對這些冰冰涼涼的甜飲料都沒有抵抗力,許珝能吃的東西已經比普通人少很多了,夏天想嚐嚐冰飲也無可厚非。
祁硯旌看著懷滿臉淚痕的小花貓,忽然想不通自己跟許珝置氣,還把人弄哭的意義在哪。
許珝雖然在外麵是大明星,但在他麵前一直都是個小孩子,孩子生病難受就該哄著寵著,他明明可以等明天許珝好些了再慢慢講道理,為什非要在許珝難受的時候把人訓哭?
祁硯旌埋怨自己昏了頭,他一直捂著許珝的胃,感受到那一抽一抽的似乎又要發作,立刻警覺起來,知道不能再讓許珝哭下去了,不然又要吐。
祁硯旌順著許珝的脊背輕撫,輕聲地哄:“好了,不哭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凶你……”
“我以後都不凶你了好不好?想吃冰的也可以,但要我給你買……”
“真的不哭了寶寶……”
……
“好吧,你自己買也可以……”
窗外天漸漸黑了,盛夏在空中懸掛了一整天的烈日晃晃悠悠下了山,紫紅的天空逐漸變成深藍的畫布,祁硯旌一直到畫布鋪陳上滿天繁星時,才把許珝哄好。
許珝花著臉睡了過去,祁硯旌起身擰了熱毛巾來給他擦臉,淚痕被擦幹淨後,許珝臉頰被蒸得微紅,睫毛濕漉漉的,祁硯旌沒忍住,捧著這張臉蛋親了好幾下,最後抱著許珝沉沉睡去。
第二天,兩人都心照不宣沒再提這件事,許珝被祁硯旌凶哭,不爭氣地鬧成大花臉的糗事,就當沒發生過。
吃過午飯,許珝半靠在沙發上玩手機,他胃還是不太舒服,抱了個熱水袋,大夏天的大概隻有他會一邊開空調一邊抱熱水袋。
祁硯旌收拾好過來抱許珝,先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給自己看一眼,眼睛腫了,臉還是白白的。
祁硯旌從後麵抱住許珝,和他一起坐到沙發上:“還是難受嗎?”
許珝搖搖頭,指尖在手機屏上滑來滑去:“一點點。”
祁硯旌撤走熱水袋,雙手攏住許珝的腰腹:“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
許珝笑了笑,從手機抬起頭看向祁硯旌,眼睛亮亮的笑容溫和,絲毫沒有昨晚在祁硯旌懷哭鬧撒嬌的影子:“哪有那誇張,我又不是第一次這樣。”
祁硯旌看著許珝,一時沒有說話,手機屏微弱的光映在他眼底,像漆黑的深潭摻了星星點點的碎冰,讓許珝有些不自在。
許珝咳了一聲,眸光閃了閃:“你這看我幹嘛?”
祁硯旌揚了揚眉,按著許珝的側臉貼到自己頸窩,歎了口氣:“我還是喜歡你昨天哭哭啼啼撒嬌的樣子。”
雖然很變態,但祁硯旌現在想到昨晚許珝紅著眼睛抖著睫毛,在他懷哭得一顫一顫的,心口就忍不住發燙,很想再把他親得渾身通紅。
果然,哪怕看不見表情也能感受到許珝的無語。
許珝在他懷掙紮兩下自己坐了起來,背靠沙發讓兩人之間隔出一小塊空間,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著:“你怎越活越變態了?”
誰料祁硯旌絲毫不覺得許珝說得不對,反而很認同地笑了起來,伸手將許珝再次摟進懷:“你不早就知道我是個變態了嗎?”
許珝:“……”
那倒……確實。
許珝回想了下每次兩人辦事的時候,祁硯旌一開始總是披著溫柔的大衣耐心地引導他,等到許珝意識迷離得差不多了,才開始真正的重頭戲,祁硯旌從不疲倦越戰越勇,許珝很難有清醒著更完全程的體驗。
但其實……感覺還不賴。
祁硯旌在那方麵雖然一直強得有點變態,但說實話,許珝還挺喜歡的。
許珝沒開口,紅著耳朵繼續看手機。
祁硯旌也不繼續逗他,抱著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看什呢?”
許珝歪了歪頭,好讓祁硯旌也能看清自己的手機屏:“想買套睡衣。”
祁硯旌有些意外:“怎突然想起換睡衣了,現在這身就很好啊。”
許珝現在的睡衣,嚴格來說根本不算睡衣,他個人習慣原因,一般都穿這件很薄很寬鬆的純棉t恤睡覺,腿上是一條短到露出整條白花花大腿的黑色小短褲。
祁硯旌對這一身喜歡得要命,愛不釋手。
許珝的t恤被洗得很軟很軟,隔著衣料摸上去也直接貼到皮膚上幾乎沒有區別,而且領口很鬆,許珝經常不小心露出清瘦的鎖骨,一彎腰就能看到大片白皙單薄的胸腹。
最關鍵的,好扒拉,祁硯旌可以在一秒內將這件t恤從許珝身上剝下來,輕鬆把許珝拆吃入腹。
包括現在,許珝懶洋洋靠在他身上,領口朝一邊滑去,右邊鎖骨和圓潤的肩頭全露了出來,白得晃眼。
祁硯旌想都不想,俯身在許珝白得像被牛奶泡過的肩頭留下個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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