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寧航一 本章:第十六章

    和蘇曉彤猜想的一樣,鋼珠上根本沒有留下任何人的指紋——凶手在拋下鋼珠之前,應該是戴著手套用水搓洗過。這一點,譚勇並不感到意外。他把李雪麗、韓蕾和沈鳳霞三個人帶回刑警支隊比對指紋,隻是走辦案流程罷了。鑒定科確定所有鋼珠上都沒有指紋後,譚勇就讓她們回家了。

    辦公室,譚勇和李斌把目前的狀況告知江明。三個人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範琳遇襲,蘇曉彤和顧磊帶著顧小亮出去了,事發時不在玥海灣小區。那是不是暫時可以排除範琳、蘇曉彤和顧磊三個人的嫌疑?”李斌說。

    “我覺得不能這簡單地排除他們的嫌疑。事情發展到現在,凶手也許不止一個。而且高空拋灑鋼珠這件事,除了人為之外,也不排除采取某種定時裝置的可能性。”江明說。

    “定時裝置?”

    “比如說,在陽台、窗台或者樓頂上設置某種小機關。到了某個時間,鋼珠就會從容器中滾落出來,砸向樓下。這是很容易辦到的事。”

    譚勇點頭:“假如算準時間,恰好在範琳將要經過的時候,鋼珠就砸了下來,那這個裝置隻可能是範琳本人設置的。也就是說,這是她自導自演為自己擺脫嫌疑的戲碼。”

    “不過這也隻是我們的猜測,無法驗證。就算是這樣,過了這久,凶手也肯定把這個定時裝置銷毀或者收起來了。”江明說。

    “高空拋物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查。再加上凶手心思縝密,沒有在鋼珠上留下指紋。如此說來,豈不是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是誰幹的了?”李斌說。

    “這次一係列案件的共同點,都是這樣的——由於具有作案動機和可能性的人太多了,這個人又非常狡猾,所以要想把他揪出來,確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江明說,“我們目前最大的突破,就是抓到了和這起案件有直接關係的人——樊柯。可惜的是,我們沒辦法撬開他的嘴,讓他說出這個人是誰。”

    李斌一拳砸在桌子上:“知道凶手是誰的人,現在就在審訊室,卻沒辦法讓他開口,真窩火!老譚,真的想不出什辦法嗎?”

    譚勇看了一眼手表:“本來我今天上午就要再次審訊樊柯的,結果發生了鋼珠襲擊事件,耽擱了兩個多小時。現在中午十二點過,我抓緊時間再審他一次。”

    “我和你一起。”

    “不,這次我單獨審他,跟他慢慢耗。”

    “先去把午飯吃了,老譚。”江明說。

    “不吃了,我不餓。”譚勇說著,朝審訊室走去。

    審訊室,樊柯正在吃警察給他買的盒飯。他在這已經待了接近二十個小時,看上去有些疲態。譚勇推門進來後,他抬頭望了一眼譚勇,沒有說話,繼續吃飯。

    譚勇也沒有打斷他吃東西,等他吃完後,遞給他一張紙巾。樊柯接過來把嘴擦幹淨,說:“謝謝啊。”

    “飯菜怎樣?”

    “一般般吧。”

    “看起來好像不太合胃口?”

    樊柯笑了一下:“我本來也沒指望能在這兒吃到什美食。”

    譚勇也淡然笑了一下:“你有這個覺悟就好,以後可能要做好三天兩頭被我們請過來,一待就是24小時的準備了。”

    “什意思?”

    “我們已經向市局申請並批準了,在破案之前,限製你出行,這段時間,你隻能留在理市,隨時聽候傳喚。而且我們會派人監視你的行蹤,也是從某種程度限製你的自由。”

    “憑什呢?我想你們肯定已經證實過我昨天說的話了吧,我母親和夏琪遇害的時候,我都有不在場證明。”

    “對。但是就算你不是凶手,也是這起案件的同夥或者主謀,仍然有重大嫌疑,所以我們有權利把你強行留在理市,並監視你的一切行動,以及隨時傳喚你。你要是不嫌煩的話,就一直這樣耗著吧。”

    樊柯沉默幾秒,死皮賴臉地笑了一下:“行啊,反正理市的風景這好,一直留在這兒也沒什不好。至於到刑警隊做客,隻要你們不嫌煩,我當然也不嫌煩,這耽擱的可是我們雙方的時間,不是我一個人的。”

    譚勇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沒有表現出來。“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因為你不是這起案件的凶手,最多算是參與和協同犯罪,如果能老實交代的話,是可以寬大處理的。但是如果讓我們查出來跟你合作的凶手是誰,就沒有這個機會了,會被判重罪。老實告訴你吧,我們這段時間,會挨著調查跟你有過接觸的人,總會查到‘那個人’頭上的。如果你願意讓我們省點事,直接把這個人的名字說出來,我保證能讓你省點服刑的時間——這樣對大家都好,你覺得呢?”

    樊柯冷笑一聲:“警官,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我沒有跟任何人合作,也沒有唆使任何人犯罪。之前讓夏琪來討我媽歡心,這個不算犯法,對吧?現在你們不去調查是誰殺了我媽和我女朋友,卻在這揪著我不放,完全是浪費時間。”

    “聽這意思,你是不打算把‘第二顆棋子’告訴我們了,對吧?”

    “什第二顆棋、第三顆棋的,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

    “好,你要當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就隨你的便。反正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有讓你減刑的機會,你不珍惜,那就等我們把凶手抓到,將你從重定罪吧!”

    “警官,我也希望你們快點把凶手抓到,我對這個人也是恨之入骨!”

    譚勇不想跟他浪費時間了,離開了詢問室。

    來到辦公室,李斌看到譚勇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沒問出什結果來。他走過去拍譚勇的肩膀:“老譚,我早料到樊柯這家夥是打算跟我們死磕到底了。你想想,如果他招了,自己要坐牢不說,那個跟他合作的人也會被捕,而且絕對是死刑。這意味著什?他媽的遺產,他就一分錢都撈不到了!所以這種時候,他隻能賭一把,賭我們抓不到凶手!”

    譚勇氣惱地說:“是啊,所以我跟他軟磨硬泡都沒用。看他的樣子,好像吃準了我們沒法找出凶手是誰,估計當初他跟凶手聯係的方式十分隱蔽,才有這樣的自信。”

    “那怎辦呢?還有三個小時,就到24小時,隻能放他走了。”

    “真是不甘心!”譚勇解開最上方的襯衣扣子,扯著衣領扇了幾下風。“把昨天和今天審問他的視頻調出來,我再看一遍。”

    “行,我陪你一起看吧。”李斌說,“看看有沒有什遺漏的信息。”

    倆人來到審訊室旁邊的機房,調出昨天審問樊柯的視頻,仔細看了起來。這段視頻一共19分鍾,看完一遍後,譚勇又播放了一遍。李斌似乎認為沒有必要再看,出去抽煙了。

    十分鍾後,譚勇猛地推開機房的門,喊門外的李斌:“你進來一下!”

    “怎了,有什發現嗎?”

    “進來看就知道了!”

    李斌撳滅煙頭,扔進垃圾桶,迅速走進機房,坐在譚勇旁邊。視頻定格在了第11分鍾,譚勇點擊播放。這是樊柯昨天說過的一段話:

    “確實跟我沒關係。我和我母親的關係不好,一年多前就脫離母子關係了,後來就一直沒有聯係過。她遇害的事,我是聽夏琪說的。至於夏琪,我是剛才才知道,她也遇害了。”

    譚勇點擊暫停,望著李斌。後者看起來有點茫然:“你覺得他說的這段話有什破綻嗎?”

    “不是破綻,而是他無意中透露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我昨天沒注意,剛才看到第二遍的時候,才注意到這個問題!”

    “什重要信息?”

    “樊柯說,他一年多前跟龔亞梅脫離了母子關係。”

    “怎了?”

    “龔亞梅是‘大家庭’中,第一個來玥海灣買房的人,當時是兩年前!而樊柯說,他一年多前才跟龔亞梅脫離了母子關係!”

    李斌眼珠轉動:“意思是,龔亞梅來理市的時候,還沒有跟樊柯徹底鬧僵?”

    “對,這個細節,我們都忽略了!之前我們一直理所當然地以為,龔亞梅的公司破產,然後和丈夫離婚、跟兒子決裂,遭遇一係列打擊和變故後,心灰意冷,才一個人搬到理市來居住的。”說到這,譚勇“啊”地驚呼一聲,“不對,不是我‘理所當然地以為’,而是龔亞梅本人就是這樣說的!”

    “所以你一直保留著這樣的印象,從來沒有去查證過?”

    “是的,因為她的公司確實破產了,和丈夫、兒子決裂也是事實,這些都是證實過的。但我一直忽略了一點,就是先後順序!”

    “你是說,龔亞梅是先‘遭遇變故’,還是先‘搬到理市’——這兩件事的先後順序嗎?”

    “沒錯!”

    “如果龔亞梅來理市買房的時候,她的公司還沒有破產,跟丈夫和兒子也並未決裂,那她為什要搬到玥海灣來呢?”

    兩個警察的目光對視在一起,這一瞬間,他們都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譚勇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樊柯現在還在審訊室,需要找他求證這件事嗎?”李斌問。

    譚勇點了點頭,倆人一起走到對麵的審訊室。

    看到兩個警察進來了,樊柯說:“時間到了,準備放我走了嗎?”

    “對,但是在此之前,我再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譚勇說。

    “警官,我想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

    “不,是另外的問題,跟案情無關。”譚勇故意這樣說,讓對方放鬆警惕。

    樊柯無奈地撇了下嘴。

    “你母親的公司,是什時候破產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大概一兩年前吧,她公司的事情,我向來不怎關心。”

    “那你父母是什時候離的婚,這個你總知道吧。”

    “嗯。”

    “什時候?”

    樊柯想了想。“前年7月份,距離現在……有一年零八個月了吧。”

    “也就是那個時候,你母親跟你脫離了母子關係?”

    “對。”

    “那她是什時候搬到理市來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應該是他們離婚之後吧。”

    “你真的不知道她是什時候來理市的?”

    “警官,我說的是實話。你問的這些問題,應該和案情無關吧?我有什必要隱瞞?”

    “好吧。你母親來理市的事情,她肯定沒有告訴你,對吧?那你後來是怎知道她在理市的?”

    樊柯沉吟一下,說:“我找了個私家偵探,幫我打聽到的。”

    “當時你的女朋友,是夏琪嗎?”

    “對。”

    “那前女友何雨珊呢?你是什時候跟她分手的?”

    “就在認識夏琪之前的前幾個月……”話說一半,樊柯突然怔住。“你是怎知道……何雨珊的?”

    譚勇此刻心髒砰砰狂跳著,感覺自己已經觸摸到真相的邊緣了。但他沒有把這種激動的心情表露出來,假裝平靜地說道:“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會調查所有和你接觸過的人,你的曆任前女友,當然包括其中。”

    樊柯思忖了好一會兒,大概是覺得承認這一點並沒有什關係,便說:“對,何雨珊是我的上一任女友。”

    “你跟何雨珊分手後,還聯係過嗎?”

    “沒有了。”

    “那你現在有沒有她的聯係方式?”

    “沒有,早就把她拉黑了。”

    “為什要拉黑?即便分手了,也是前女友,有必要做得這絕情嗎?”

    “警官,不是我絕情。是何雨珊這女孩……算了,不說也罷。”

    “不,講來聽聽吧。”

    “這跟破案有關嗎?純屬八卦。”

    “那就當是八卦吧,反正離24個小時,還有兩個多小時,咱們就當閑聊一下。”

    “行吧。我跟何雨珊是三年前在一場飯局上認識的,她好像剛見麵就喜歡上我了。加了微信之後,就一直跟我發信息,我當時覺得她也算可愛,就跟她交往了。誰知這女孩是塊牛皮糖,一天到晚都想粘著我,這就有點煩了。於是我就有點疏遠她,她卻以為我是嫌她不夠漂亮,臉盤子有點大,背著我去做了號稱可以瘦臉的磨骨手術。

    “結果不知道她找的什山寨整形醫院,手術失敗了,反而近乎毀容。我看到她那樣子,便有點避之不及——這也是很正常的反應吧?沒想到她把這筆賬算到了我頭上,覺得是我間接害她變成這樣的,成天給我發信息騷擾我,提出各種無理要求,簡直不勝其煩。於是我就把她拉黑了,再也沒跟她聯係過。”

    “拉黑之後,你就再也沒見過她嗎?”

    “對。”

    “那她現在是什情況,你也不知道?”

    “是的,我不想在跟這個怨婦般的女孩,有任何瓜葛了。”

    樊柯一臉厭惡的表情,看樣子,他真的不知道何雨珊兩年前就已經死了,更不知道警察問這些問題意義何在。譚勇認為,已經了解得比較清楚了,對樊柯說:“好吧,我明白了。你待夠時間,我們會讓你走的。”

    “非得24個小時嗎,用不著這死板吧……”

    樊柯抱怨的時候,譚勇和李斌已經起身離開了。

    走出審訊室,李斌深吸一口氣,對譚勇說:“老譚,剛才樊柯說的那些……”

    譚勇單手扶著額頭,靠在牆邊,衝李斌擺了擺手。“你先別說話,讓我緩緩。”

    下午四點,譚勇和李斌一起來到隊長辦公室,江明看他們臉上的表情跟平常有點不一樣,不禁問道:“怎,破案了?”

    “對,但不是這次的案子,而是兩年前的何雨珊案。”譚勇說。

    這個回答同樣令江明感到振奮:“是嗎?太好了!凶手是誰,抓到了嗎?”

    譚勇搖頭:“不可能抓到了。”

    “什意思?”

    “凶手已經死了。”

    江明一愣,隨即招呼他倆坐下說。

    “凶手是誰?”江明再次問道。

    “是一個我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人,”譚勇心情沉重地說,“這次審問樊柯,無意間問出了一個線索,從而推測出來了。”

    “別打啞謎了,直接說吧。”

    譚勇抬起頭,望著江明,嘴吐出三個字:“龔亞梅。”

    “你說,兩年前,是龔亞梅殺了那個外地租客何雨珊?”江明感到驚訝。

    “是的。”

    “作案動機是什呢?她們倆有什關聯嗎?”

    “她們倆本來沒有任何關係,將她們串聯在一起的人,是樊柯。”

    江明等待譚勇繼續往下講。

    譚勇深吸一口氣,說道:“剛才的審訊中,樊柯親口承認,他跟何雨珊在三年前曾經是戀人。在他的說辭中,何雨珊是塊黏人的牛皮糖。但以我們對樊柯的調查和了解,實際情況可能是,樊柯這種花花公子,隻想跟何雨珊玩玩而已,對方卻把這段感情當真了。為了甩掉何雨珊,樊柯便開始冷落她,何雨珊以為樊柯是嫌自己不夠漂亮,就去整容,做了磨骨手術。結果手術失敗,反而毀容。樊柯更是對她棄如敝履,徹底拋棄。”

    “我記得當年發現何雨珊的屍體時,她的麵部確實有毀容的痕跡,原來是做整容手術失敗導致的?”江明說。

    “對,所以當時房東,也就是那個拾荒老太太,說這個租戶跟她接觸時,一直戴著墨鏡和口罩,把大半張臉都遮住了——顯然就是毀容之後,無臉示人。”

    “嗯,你接著說。”

    “毀容加上失戀,讓何雨珊遭受雙重打擊,身心受傷,獨自一個人搬到理市療傷。而此時的樊柯對她避之不及,把她的所有聯係方式都拉黑了。種種行為,終於讓何雨珊意識到樊柯是個渣男,對他由愛生恨,想要報複。但這時,何雨珊已經找不到樊柯了。江隊,你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會做什?”譚勇問道。

    江明想了一下,說:“一個容顏盡毀、失去愛情的女人,往往是不理智甚至偏激的。而且聽你這說,她完全有可能覺得自己是被欺騙了感情,還因此毀容,更被對方徹底拉黑。估計她想殺了樊柯的心都有。在找不到樊柯的情況下,也許會想方設法通過他的家人或朋友來找到他吧。”

    “正是如此,剛才我和李斌已經驗證過了。何雨珊就是這樣做的。”

    “你們怎驗證的?”

    “剛才我們去了技術科,在保管重要物證的櫃子,找到了何雨珊的手機。當時破解密碼之後,就一直留在這,手機還是好的,充上電就能用。我們查看了何雨珊遇害當天的通話記錄,發現她那天下午給幾十家公司打過電話,其中就包括龔亞梅的公司。”李斌說。

    “說到這個,是我當初疏忽了。”譚勇慚愧地說,“當時我調查了何雨珊的身份,發現她是一個待業女青年,打電話到各家公司應聘是很正常的事。實際上,我們也回撥過其中一些電話,發現都是公司的公號座機,並不是私人號碼,便認為她打這些電話的目的,就是單純地找工作。現在才知道,這幾十個電話,其實大有文章。”

    “這幾十個電話的第一個,就是龔亞梅的公司。”李斌說,然後拍了拍譚勇的肩膀。“但是老譚,說實在的,這個真不能怪你。你當初又不認識龔亞梅,況且何雨珊打的是那家公司的接待電話,你又怎知道她找的是誰呢?誰都不可能想到,這是一個失戀並打算尋仇的女人,在找不到前男友後,便打到男友母親所在的公司,找公司的董事長吧。”

    “對,李斌說的有道理,當時誰都不可能想到這一點。這不是你的錯,老譚,你不必自責。”江明也安慰道。

    譚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很顯然,何雨珊跟樊柯交往的時候,就知道樊柯的母親龔亞梅是某公司的董事長。在被樊柯拉黑之後,她想起了這件事,便在企業黃頁上找到了公司的電話,打過去找龔亞梅。她具體跟龔亞梅說了些什,不得而知了。但最後的結果就是,她打完這番電話後,龔亞梅在幾小時後就乘坐飛機來到理市,在玥海灣的1203見到了何雨珊。”

    “從結果來看,不難猜到這番電話的內容。”江明說。“抱怨、斥責、發泄,這些都是其次,最關鍵的,應該是威脅。比如,何雨珊可能對龔亞梅說,想見樊柯最後一麵,否則就鬧到龔亞梅的公司去,讓他們母子倆身敗名裂;或者直接告知龔亞梅,她打算殺了樊柯,跟樊柯同歸於盡雲雲。聽了這些話,龔亞梅自然嚇到了,盡量把何雨珊安撫住,然後立刻飛到理市,處理這件事情。”

    “是的。”譚勇接著說下去。“龔亞梅當時到理市來找何雨珊,可能不是一開始就想著要殺了她,而是打算給這女孩一筆錢,當做賠償。但是見到何雨珊後,發現何雨珊精神崩潰、情緒失控,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也無法溝通了,才萌生了不得不除掉她的念頭。馮律師跟我說過,龔亞梅在和樊柯決裂之前,一向對兒子過度保護和溺愛。麵對一個一心想跟兒子同歸於盡的‘瘋女人’,作為母親的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和何雨珊溝通無果的情況下,她隻有狠下心,殺了她!”

    “但是老譚,這隻是推測,並沒有實際證據能證明……”

    “不,江隊,我和李斌剛才已經證實過這件事了。龔亞梅殺死何雨珊,並不是我們的猜測。我一會兒告訴你,我們是怎證實的。”譚勇說。

    “好,你繼續講。”江明點頭。

    “由於殺死何雨珊並不是計劃內的事,所以龔亞梅當時肯定想的是,如何才能脫罪。結果,她做了三件事。這三件事都達到了擾亂視聽、魚目混珠的目的。

    “第一是,她把何雨珊的屍體放進了冰箱,並把現場的血跡打掃幹淨。由於何雨珊是一個在理市沒有任何親戚朋友的獨居女人,所以她死後不一定很快被人發現。實際情況是,房東和警察在二十多天後,才知道她遇害了。但龔亞梅並不能保證這一點,萬一湊巧,房東第二天就打開房門發現此事了呢?所以,她還必須做後麵兩件事。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十二樓謎案》,方便以後閱讀十二樓謎案第十六章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十二樓謎案第十六章並對十二樓謎案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