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堇澄大話放出去以後,禮部和北翟都派人互相探了一下對方的老底。談判時,大嶽提出比詩詞歌賦,北翟不同意,北翟提出比騎射功夫,大嶽不同意。談判一時陷入僵局。
也不知道是誰家官員說了一句,你們不都說自己傾慕長公主殿下,幹脆比誰對長公主的心最為熱烈,就判誰嬴。
這本來是句牢騷話,不知怎的兩邊都覺得很有道理,並以此為出發點,商量出一個最可笑的辦法:坐在冰桶,看誰的心最炙熱,誰堅持的時間最長。
此法簡單粗暴,既無需舞刀弄槍傷了和氣,又能考驗毅力,堅持不住了早早放棄就是,也丟不了性命。
魏澤沅聽了,無力地捂住臉:“你爹不是派人打聽過嗎?你們不知道我義父怕冷?那個赫連燾在北邊長大,從小抗凍,你們怎會答應這種比法?”
林佑安訕笑道:“知道是知道,但這是比拚耐力和決心。所以我爹派我來問問大祭司的意思,若大祭司不同意,趁三日期限還未到,禮部或可再想辦法。”
堇澄欣然接受了:“林公子,不用再想別的辦法,在下沒意見。”
魏澤沅大呼:“啥,你瘋了嗎?”你是失憶,不是失智!
霞光殿。
“什,堇澄大人同意了?”
簫荔為了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一直呆在宮。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堇澄已經答應下來。簫荔馬上將乾坤袋裝靈藥的瓶瓶罐罐拿出來,一個個仔細檢查。
思巧問:“殿下,您在做什?”
簫荔挑出幾瓶丹藥,“派人送到大祭司府上去。算了,還是本殿親自去一趟。”
“殿下,殿下,您等等,”思巧追上簫荔,“沒用的。比試不允許用仙丹。”
“那本殿用術法呢?”簫荔不死心地問。
“也不行,”思巧搖頭,“北翟國師金達也是個修行之人,據說道行頗高,雖然肯定不如殿下厲害,但是萬一被北翟發現我們作弊,豈不是很丟臉。”
“那該怎辦?”
“祭司大人說他心悅於您,不如就此考驗考驗,看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是不是能做到把命都給殿下的地步。”思巧從一開始就是站時蘊和那邊的,因而對堇澄有輕微敵意。
“你這小姑娘,少看些戲文,別動不動就給命要命。”
蕭荔想,我根本不需要他把命給我啊,他要是沒命了,我怎和師傅交代。
思巧有些小聰明:“殿下別急,大祭司大不了就是輸了丟些臉,皇上又沒答應北翟三皇子贏了就一定招他作駙馬。”
蕭荔想想也對,赫連燾那小賊難不成敢在大嶽地盤上撒野。
轉眼到了比試的那天,禮部早早做好了準備。
七月的天氣已經很炎熱,此時殿中卻涼意絲絲,讓人覺著尤其愜意。這股涼意來自於殿中幾大盆冰,這樣數量的冰塊在這個時節顯得珍貴無比。除了冰盆,殿中還有兩隻大木桶。
人都到齊。皇帝抬手示意開始,禮部官員宣讀了規則。規則很簡單,參賽者坐入木桶中,再倒入冰塊和冰水。
蕭荔以為,這規則不算太沒人性,用冰水混合物而不是純冰塊,至少不容易把人凍傷。冰塊隨著氣溫升高和時間流逝會逐漸融化,殺傷力也就弱了。
禮部官員繼續道:“每隔三刻鍾加一盆冰,堅持久者為勝。”
蕭荔黑了臉。魏澤沅今日坐得離蕭荔近,蕭荔隻聽他大叫:“搞什,還要加冰?”
堇澄與赫連燾都站在木桶前。赫連燾的侍從端上來一盤參片,赫連燾接過來,對堇澄笑得無比誠懇:“此乃北翟雪山頂上生長的雪參,極其珍貴,含一片在口中能護住心脈,這不算仙丹,不違規。”
堇澄看了一眼,這種“極其珍貴”的雪參在太玄山上遍地都是,苦得要命,他從來都不吃。而赫連燾手上的雪參,比太玄山上的品相更差,也更難吃。
“多謝三皇子好意,在下就不用了。”堇澄徑直脫了外袍和上衣,坐進木桶中。
赫連燾的侍從嘀咕了一句“不知好歹”,被赫連燾製止。赫連燾含下一片雪參,也脫了衣服,坐進另一隻木桶。
小太監輪番向木桶中倒入冰塊和冰水,不一會兒木桶就滿了。兩人都光著上身,胳膊架在桶沿上,散發著濃鬱的男性氣息。
>>章節報錯<<